【仙塞故事集】大潮水(2)

不久，老美鲁门也从森林里回来，背后挂着两只树栖兽。这时斐里兰特有的生物之一。佛拉斯特在地上生火的时候。客人们便嘲笑他胸襟上的水渍。“被鱼龙拉下水去了么？”艾丁从渔网里拾出收获。他是个水手，据说是从南方卡兰来。真奇怪，美鲁门和卡兰竟然讲着同样的语言。小美鲁门尖锐地反驳他，还嘲笑了他脸上的疤。“被鱼龙拖下水去亲热的是你才对吧！我身上这点湿润可是咱们尊贵的魔法师女士给我的定情信物……”
我不理他，双手擦出火花，感知，感知，然后火生了起来。老美鲁门将处理好的森林兔子架在火焰上，对儿子说：“看到了，这个也是定情信物。可是你敢要吗——晒渔网去！”
没有谁会喜欢火烧眉毛。佛拉斯特窘迫地看了看我，然后乖乖地凑到艾丁那边去了，凯兰莉娅则取代了他的位置。“你该让整条河流去亲吻这个狂徒而不是一个水球！”她咒骂。
“那样他会淹水的。”我回答。
“呸！”女猎人说，“你把他扔到冰海中央他也能游着回来，然后追着你索吻！”她连着吐了好几下口水，似乎觉着还不太舒服，又使劲擦了擦嘴。“大叔你该在这儿开家⬛院！”
“斐里兰除了你们没有其他的女人！”老美鲁门说，“当然除了我们也没有其他男人！”

“他是个好人。”我说。地上铺了几张大荷叶，我坐上去，拿出家乡的魔法书来。这叶子长在水潭里，沼泽最多，厚得跟木板一样，但它是软的，斐里兰的特产。
“前提是我们是男人。”凯兰莉娅叫着。
两个索尔的光透过重重荫蔽，只余下那么一点点似烛焰的光。书是美鲁门涅西斯统一时代的一位魔导师写的，我得看看它，不然就会忘记家乡。佛拉斯特的家族在后启蒙时代之前就定居于斐里兰，要不是改了姓氏，我想这一家子一定会忘记自己的家乡的。我还不能忘——至少在我决定忘记之前。可是，可是我为什么对美鲁门涅西斯念念不忘？那里留给我的只有伤心和绝望。斐里兰的南方就是人们所谓的“远东”，现在我离它那么近，只要几天的航程就可以踏上黄金遍地的卡兰世界，可是我却往北走，往斐里兰的高山之壁中走，再也不想出去……
森林的夜晚黑暗而诡异，火堆静静地吞噬着残余的木柴。凯兰莉娅扔了一块木头，却没扔进火堆，砸到我身上。我推醒了她。“唔，你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站起来，“回屋子里去……”后面的声音小得听不见了。
可是我还不打算睡觉。经过大半天的冥想，我毫无睡意，连肚子也不饿。“你能带我去个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