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塞故事集】短篇·精灵公主(3)

“那是我成为女王之前，”她说，“那时是我母亲带我巡游四境，那时是我父亲带我去听精灵的赞歌，那时是我哥哥带我爬上永恒之树的最顶端，而现在只有我。”
“现在我可以带你去遥远的地方，即使是布拉提格拉最深处的岛屿，我也会带你去，只要你愿意。”我告诉她，“王找不到你，谁也找不到，这祭祀不该属于你。”
“王要我们献祭，如果我不来，那艾尼河畔的人们怎么办？”她推开我，望向无垠星空，“是王赐予我们的宿命。”
这时第二颗露娜已经从东北方的遥远地平线徐徐升起。微弱的光从大殿后方穿过重重冰冷石柱，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中。布拉提格拉，君王们从不敢逾越的大海，但她却跟我说不。一旦离开美鲁门，所有的宿命都将离她而去。但她却静静沐浴在双月的幽光下，等待着宿命的到来。黑夜将她团团包围。“你只是年幼的女王，”我不忍看她就这么离去，“你——”
“你只是个战士，”公主打断我，“够了，没有我，长老们会选好下一位精灵王的，你不要再说了。”
凌晨时分下起大雪，天空投下来的光渐渐明亮后，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耀眼而迷蒙的白色。我随公主走出大殿，身后的随侍们已经摆好了各式各样的随祭。沿着湖泊行走，我最先看见的是矮人族的一个族长，然后是瘦小的地精，狂暴的兽人还有虚无的鬼精。他们身后都是披着白衣的祭品：牛羊的血腥、黄金的尊贵。人们的脸庞麻木而冷漠，所有的慈悲和怜悯都被君王撕扯碾碎，深深地掩藏在各色的瞳孔里。公主缓缓走过，几乎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