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十九章 深情莫负（葩葩篇）

顾屹安回到那间狭窄的居舍，天边已擦亮。他仅剩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休息。
抬手按在腹间伤口，只稍一用力便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副模样，尚不知能否挨到早上，何谈风雨无阻地出现在警署呢？
他堪堪扶着街角处的墙壁挪了几步，抬眼间却瞥见卧室内灯火通明，不由得心中一沉，将腰后别的枪拿在手中，推了子弹上膛。即便如此狼狈，他也没有丧失最基本的戒备。
到门前时，他是刻意等了一分钟才将钥匙插进锁孔，慢慢扭动，继而推开后又避在门后等了须臾，才先将枪口指向了卧室。
门骤然打开，模糊的视线里已分辨不清对方面容，但那股淡淡的药草香气涌入鼻腔，他便知道，是宁楚檀。
控制不住发抖的右臂终于放下，他疲然靠着墙跌坐在地，苦笑一声，连讲话的力气也不剩了。
“屹安！”
宁楚檀惊呼一声忙扶住他，心痛道：“我就知道，白爷的事不会这么简单。我送你去医院。”
顾屹安此时才长舒了一口气，放心地阖上双眼，用口型道了一句“没事”。
一贯是没事。
宁楚檀自知多说无益，索性点点头，应道：“好，我不勉强。”
顾屹安苍白的唇角扯出一丝笑容，就势倚在她怀里缓了半晌。熟悉的药草味总能令他卸下所有的心防，毫无顾忌地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