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顺宁府轶事（其一）(10)

“不要这样……求求你们……我没钱”
女生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那群混混显然不是为财而来，不然也不会挑这种快没人的时间，他们的手已经搭在女生的肩膀上，眼放凶光。
“现在想想，当时其实有很多办法，大声求救也好，直接去找老师也罢，我要是再冷静些就好了。”老洪沉下脸，我能看到他眼里有着不甘和遗憾，更多的是悲痛，他在为自己的青春默哀。
人生，并没有如果。
老洪从小与自己的父亲厮打到大，胆量身手都不弱，更重要的是，他心中记起了姚先生温和的笑，记起了姚先生叮嘱自己的话。
莫要让人看扁了！
老洪甩了书包，助跑，一个飞踹，将为首的人踢了出去，那人飞了好远，砸到一旁的树才停了下来，倒在地上直哼哼，其余的混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四五个人一拥而上，将老洪按在地上死死暴揍，老洪也不是吃亏的主，靠着体格一身蛮力，王八拳抡得飞起，与几人战作一团，拳来腿去，好不热闹，一旁的女生哪见过这阵仗，尖叫着逃跑了。
老洪又与几人缠斗许久，奈何双拳难敌数手，被人放倒在地拳打脚踢，老洪死死捂住面庞肚子，任人抡打，只盼先前逃走的女生报了警，或喊了老师。

挨了不知多久的打，老洪头晕目眩中隐隐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快走，随后是呵斥声，谩骂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这是老洪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
第二天，老洪在医院里醒来，迎接他的并不是见义勇为的表彰，也不是被救人感激的目光，而是一副冰冷的手铐。
两名警察坐在老洪的床边，做起了笔录。
那天，老洪一脚飞踢，将那第一人踹的脾脏破裂，又砸在树上，还没撑到医院就死了。
被救的女生精神不稳定，家长拒绝替他提供证据，没有其他目击者，所以整件事情被当作聚众斗殴处理，而且最关键的，出了人命。
老洪刚出院，就被送上了警车，老洪还是未成年人，被踹死的那个混混也并无亲戚，无人替他追究，于是最后，老洪被移交了少管所，劳动改造了五年。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倘若一切顺利，五年之后，老洪应该到了高中的年纪，正努力准备着考取一个心仪的大学，抑或是考取干部，他应该已经见到了姚先生，他的未来应该一片大好，铺满鲜花。
警察联系过他的父亲，父亲知道这个消息却没有任何反应。
“让他出来了也别回来了，丢人现眼。”父亲让警察给他带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