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顺宁府轶事（其一）(9)

“你且等等。”
青年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沓文件，翻找许久，抬头望向老洪。
“顺宁来的？”
“是。”
“姓名是……”
老洪见这人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心里一哆嗦，暗道有戏！
青年询问完了，冲老洪伸出手。
“没想到你真的能来，姚先生曾与我们打过招呼，若你能够顺利升学，学杂费可先不追究，先入学读书再说！”
柳暗花明又一村，老洪激动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又是他！关键时刻，姚先生又促了自己一把。
青年教师拉着老洪到登记处，亲自替老洪办了手续，老洪的那堆毛毛卷也没有收。
“这里离家远，你先存着，以后会用到。”
老洪办完入学，向青年教师询问了姚先生的下落。
“姚校长前几个月调走了，进了教育局，但是临走前叮嘱过我们，若碰到你们这些困难学生，一定多多照拂。”
没有能见到姚先生，老洪很失落，不过很快又被能继续读书的喜悦冲散了，是啊，只要能继续走下去，总有一天，自己能追上姚先生的步伐，能回馈他赠予自己的这一份恩情。
过程曲折，但老洪还是开启了自己的初中生涯，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想自己招手，看到自己有出息，姚先生对他投以欣慰的目光，自己的父亲后悔没能支持他的光景，这让老洪动力十足，保持着小学时的生活作息，拼命学习。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老洪的美好愿景还没持续多久，便被现实击得粉碎。
市中学的环境很好，但六七十年代的边陲小城，龙蛇混杂，治安难全，每每夜晚，学生们下晚自习的时间段，便会有些小混混街溜子，成群结队，翻过围墙，堵在路上，向路过的学生收取“费用”，见着容貌俊秀的女生，还会出言调戏。学生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向学校多次反应，学校也只是偶尔派几个保安过来看查一番，更多时候，学生们还是惹不起躲得起，要么快步走开充耳不闻，要么等人潮过了，宿舍快关门了才堪堪进宿。
老洪自然也是被拦过的，奈何他只是一个学费都凑不齐的穷苦小子，身上什么值钱玩意都没有，那些混混拦了几次也就不屑再花心思在他身上，老洪也乐得少桩事。
“一群废物，毛都长不齐就学人搞黑社会。”老洪不屑。
第一个学期快结束了，所有学生都努力备战期末考，期望能带着成绩回去过个好年，老洪自然也不例外，那天晚上，他在教室自习了很久，直到巡楼的教师追赶，才收好书往宿舍走。
路至一半，老洪望见了往日熟悉的几张面孔——每晚都过来寻衅滋事的那几人，正拦在一个女生的面前，女生惶恐后退，那些人便跟进，一边试图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