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云上的红尘(10)

他不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她。
“我出不去的。”话音咬碎了在舌尖，从唇边滑出去。 
眼见她唇上红妆仍在，脸色却愈发苍白，尽管年少，却也早早听说过生死是怎样的一回事，如今就在自己怀里，真真实实的上演一出，以后便多少能看淡些了吧？
自己确实没能带她出去，即便是从小用剑的自己，也没有提防住暗处人的埋伏——没能提防住冲着她去的埋伏。
他没有想到，那人所谓的把她留下是这种丝毫不在意生死的留下——“没有任何人能从我的红楼里逃出去”，那人满不在意的扔掉了沾满猩红的刀，白净的脸中了一拳，牙根冒出血花来，那人却仍挂着残忍的笑，即便是这种血腥的场景仍丝毫不减他身上那种玩弄生灵的富贵气度。
满地横尸——被割喉者、被开膛者、被破肚者！
尽管刚刚那些人还在阻挠自己，现在却沦为一具具破碎皮囊，这人间最奢糜的红楼边上，竟俨然一副地狱模样。
深夜里巷边高墙上仍有窗亮着灯，仍不断有淫靡的气氛溢散出来，仍会有许多人进这红楼来，仍会有许多人困陷于红楼，这红楼背后再怎样浸透鲜血，这红楼的大门仍富丽堂皇。

她被那人用刀钉在墙上，这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手紧紧地握着那柄没杀过人的厚刃短剑伺机待发，但那人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然后便只是带着那种戏弄看着他。
似乎那人开始觉得无趣，打了个舒缓的哈欠，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却未放下。
“阁下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我这小楼里的姑娘呢？”
说时还用刀锋轻轻刮过她的脸。
“我记得你是，唔，阮家的姑娘吧？”
 她已经难以吐字，但那双眼却还是看着他。巷子流不进光，她的眼却不减明亮。
“少侠你可以走了，反正我的目的不过是留下属于我的东西，顺便清理些不能替我看好东西的废物们。与你是无怨无仇的。”
 那人甚至对他露出了微笑。
他身子愈发的紧绷起来。
“哦，你是担心我的姑娘？”明晃晃的刀尖在大笑中颤抖。
“我怎么会不珍惜我的姑娘呢。”伴着两声刀剑入肉的声音。
他在那人的刀快要刺入她身子时将剑掷出，那人被钉在墙上，可是却没有阻住那人手里的刀。
她在刀没入身子的一瞬笑了出来，可惜没来得及出声，喉咙里便溢出血来，但是那双眼总是笑出来的，笑那误入笼中的少年重新自由。只是少年是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