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云上的红尘(11)

那柄剑贯穿了那人，紧接着、灰蒙蒙的剑身上逐渐亮起了一层血光，未贯穿致命处，那人已经成了一具被钉在墙上的尸体。血色越发的亮，直到那剑上仿佛要有鲜血滴出才停止。
那是柄吸血的剑，他是这才知道的。
但是他无心去管那柄剑，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墙上取下来。
“你要是不急着上路，就把我偷偷埋在那城南黄岭子的背阴地里去吧。”
挤压在喉咙里的破碎血肉已经吐的干净，她说话反而清晰了许多。
“我听人家说，那里的风水，最是适宜女子，在那来世能投一个好人家。”
“坟头也不必了，这般没名没姓的姑娘，有个地方栖身就好了。”
她的话逐渐清晰又逐渐无力，一直在他耳边重复。
用他的剑替她掘了坟墓，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进去，他也跟着半躺在坑里，怀里的她妆还未卸，背后潮湿的土浸出水来，土腥子气冲淡了她身上的香气，她的手已经冰凉了吗？他不敢去触碰。
若是和她一直躺在这里，是不是一切就都解决了？
微风不断的吹。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阖上双眼，地下渗出丝丝凉意，从他骨头里钻进去，然后向五脏六腑渗过去。

头顶他挖松的土掉下来一块，猛然惊醒，夜已将至，上边蹲着一个人，正用手推着那些被他堆在坑边的土，夕阳与晚霞在那人背后盛开，逆光看不清那人容颜，他却一眼认出那身影——小柔。
“你是要把我也埋下去吗？”
“这不是你自己的打算吗？”
他轻轻地放好她的尸身，让她以一个可能舒服的姿势躺在那坑中，跳出坑来，小柔也站起来，伸出右手贴在他的脸上，那只手明明刚刚还在扒拉泥土，现在仍带着混着夜气的泥土气息，却有着那样子的温度，这让他不禁质疑刚刚自己是否已经死掉？后背土壤中的湿气几乎要浸透五脏六腑，他现在稍微有些咳，但咳出来的却也全是凉气，黄泉特有的凉气；偏偏她的手触碰的那里，那样一股温度，顺着脖颈下埋着的血脉流入心脏，他的心重新温热起来。
他甚至觉得这温度就可以了，对于活下去而言，有这样子的温度，就足够了，他不敢再贪婪，也不愿意退开，索幸她已经放下手，暑余未退的风仍有着一丝暖意，却吹凉刚才她触碰过的脸颊。
“我杀人了。”
“唔。”
“我没救下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