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马桶人（三）(5)

仔细检索一番架上的书籍，除却一些残破到缺章漏页的旧籍，所有的作品都封上了一层象征德行的塑料膜。令我本想消磨时光的心凉了半截。
“没有能看的书呢。”一个女声从身后窜出，转头看去，是晴摇着轮椅步了过来。
“你怎么做到没有一点声息就出现在这里的？”我装模作样地按着架上的某处书脊。
“生活久了就会这样。”她漫不经心地摇到我近旁，“卡夫卡的短篇小说集吗？”
我的视线掉落在手指的位置，一片略微发黄的书脊上，赫然显现着卡夫卡烫金的名讳。
“这本书看上去挺老的。我记得你也有一本。”她伸手摸向烫金的字迹。
“卖了。”
“诶？以前明明对那些东西珍重得要命的。”
“没钱了啊。”
“之前的打工呢？”
“给人打发了。”
“是自己不想干了吧。”
“啊，嗯？嗯……”
“我说你啊。”她的手缓缓垂落，“不要什么都这么轻易就放弃掉啊。”

“这么说，你知道了？”
“你问柜台前的店员说不定都知道。”
“真抱歉啊。”
“在天桥的歪脖树上自缢，真有你的。”
“现在不也完好无损地站在这了吗？”
“完好无损吗？”她瞥过眼看了看我，“瘦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嗯……”
“算了，争这些也没意思。”她没好气地叹出一口气，转瞬又恢复成原本平静的姿态，“想要吗？我送你一本？”
“啊，如果你愿意的话便请吧。”
“答应的还挺爽快。”她有些挑逗地努了努嘴。
端着书本出现在前台，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不愿与任何人直视，一切由晴一人操办。
“拿去吧。”她将书递到我眼前。
“感谢了，我会记到下辈子的。”我接过书藏在臂弯里。
“去吃个午饭怎么样？”
“不了，今天你破费了。”
“也没说我请你啊。” 
“饶了我吧。”
“你这什么表情啊，真是的。算了，这次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