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在波德莱尔死去的夜晚咀嚼生姜 第一幕(4)

尽管如此，这座城里每天依旧有着不知道多少的流浪者死去。而去瓜分那些死去家伙的遗产，就是这片地方所有流浪者的工作——哪怕今天夏尔其实什么都没能获得，只是依靠去那些被掏过一遍的垃圾场里找到点能用的破烂去卖钱赚来了晚饭。
“明天我打算去奥迪莱婶婶那边帮她织毛衣和打扫卫生，她自己的手受伤了，这边的大家也都负担不起烹饪机以外的智能机器，所以只好来找我了。”玛丽手里拿着黑麦面包，这么说着，她那头漂亮的金发因为灰尘显得颇为黯淡，而潮湿的环境又使她失去了蓬松感，连结成一大块杂乱的固体。
听见玛丽的话，夏尔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妹妹，抬起手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最后开口说道：“替我向马丹太太问好，如果可以的话，询问一下能否借用他们的浴室，如果他们需要钱的话，我会想办法……”
“不，不需要做这样的事，夏尔，我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在别人看来到底是肮脏还是干净，毕竟对于我而言，身体上的洁净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在不行我可以直接站在雨里把自己洗干净——”

听到妹妹的说辞，夏尔闭上了眼睛。对于他而言，在这样不算冗长的人生中有着极为沉重的污点。
那是一如往常的下雨日子。他在出去的时候没能在家里做好应对侵入的准备，被他抢走过猎物的第十七街的人闯入了他的家中。那时候玛丽正一如既往地煮着要喝的咖啡，而那群冲进了他家的畜生在这样的情况下侮辱了玛丽。
哪怕他已经让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留在玛丽心中的伤痕也绝不能恢复了。
“没事了，玛丽。我明天会把你送到马丹家，你就在那里等到我过去找你为止，好吗？”夏尔再一次在玛丽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玛丽点了点头，很快的将手中的黑麦面包吃了下去。
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存在吗？夏尔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他旋即将之抛在脑后，咬起手中的黑麦面包来。
“喂，夏尔，你这家伙今天又来了啊，又被人捷足先登了？”流浪者回收站的于尔班用他那严重有问题的嗓子发出破锣般的笑声，似乎对于夏尔的遭遇感到十分可笑，那姿态宛若旧时代看完了一场滑稽戏的剧院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