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在波德莱尔死去的夜晚咀嚼生姜 第一幕(3)

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至少为了让妹妹，他要拼了命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夏尔将目光转开去，再一次环顾了四周。
地面上各色错乱的脚印之中不乏崭新的痕迹——这个死人遗留下的值钱东西之类的大概率已经被人给拿完了吧。
来晚了。夏尔在心中懊悔地想着。现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不仅什么都收获不到，若是逗留的久一些还可能会引起更后来看见自己的人的怀疑。
没法给玛丽带什么东西回去了。夏尔叹了口气，不带迟疑地转身离开这个恶臭的狭小空间，脑海中闪过对妹妹的愧怍。
作为在这座城市里苟延残喘的流浪者，夏尔那过于孤僻和高傲的性格断绝了他从别人那里获取一手消息的可能性——尽管那也同样驱使夏尔变成这座城市流浪者中众人畏惧的孤狼。
谁都知道，那个可怕的小鬼只在意和他相依为命的妹妹，若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敢对她出手，下场就会像是第十七街扎堆的那群混混一样，被人在夜晚的睡眠之中用匕首贯穿心脏。
比起一时的逞凶斗狠，还是能在晚上的时候安稳的睡上个好觉比较重要——这是这座城市的流浪者，不，或许不只，或许也是部分居民们的第一信条吧，因为这座城市，从一开始就是被那些居住在高位阶城市的人们抛弃的土地。

“玛丽，我回来了。”夏尔将随身携带的伞收起来，穿过有些破损的门洞走进了有些发霉的老旧房间里，“今天也没什么收获，晚饭是黑麦面包，我尽可能找阿尔贝老头买了最新鲜的那一批，不过肉就没什么办法了，昂利那肥猪早把从第一第二位阶城的垃圾口捡到的肉卖完了，只剩下些第三位阶城那里丢出来的快要坏掉的肉，不过煮熟的话应该还是能吃的……”
夏尔是个话很少的人，但是在玛丽面前却总会展现出絮絮叨叨、宛若老妈子的一面来，说不定这种废话连篇的样子才是夏尔的本性也说不准。
“夏尔，欢迎回来。”玛丽将桌子上的茶杯递过去。
那茶杯是家里为数不多的完整的东西，里面装的也是夏尔和妹妹生活中的必需品——咖啡。
在咖啡这件事情上，夏尔是经典的黑咖啡派，他需要更加清醒的大脑，同时也更乐意去接受咖啡纯粹的本味，即使他喝的咖啡不过是高位阶城市随意舍弃的垃圾。而玛丽则是喜欢喝加了牛奶和糖的咖啡。
虽说牛奶和糖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但是因为高位阶的城市追求的是至高的品质，那些对于废城的居民们堪称是顶级的产品，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残次品，甚至称之为垃圾都没问题，于是依靠高位阶城市的垃圾口，废城里的人们倒也不缺少这些资源。不过相比起在废城里做着自己的工作，稳定地获得收入的市民而言，流浪者们的生活就更为阴暗和困窘些，不过比起那些在荒野上流浪的人们，有着较为稳定住处的废城中的流浪者也算是多了一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