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不可道(10)

不真实感吧。脱节感。仅仅一个延迟，已经足以毁灭整个虚拟世界了。
之后，我迟疑着没有去模拟那个“或然世界”。我在等一个决心，却先等来了决裂。也好，无法回到那里其实未必是坏事。我常想着，就算那只是个二进制世界，在0与1之外也一定还有别的存在。什么？我只知道有，我也只能这么说。甚至，我永远无法描述那个“什么”。答案无以名之，因为答案早已超出了问题的范围。
“我无法理解。”
“我无法理解你的‘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是我说的，我又怎么解释自己的“无法理解”？我在什么条件下怎么就得出“无法理解”这种结论的？
我总是对着那该死的问题想不明白，现在我已了然：我活该想不明白。
导师字遗墨，他很早就告诉我了。不管是什么东西，覆没的时候总会留下些许痕迹。直到我们寻到那个村庄后我才发现，导师的存在正如那天地之间的一滴墨迹，竟扎眼得狠。导师死了，我就是最后一个了。生老病死不会让我感到悲哀，我对导师的死耿耿于怀，更多的是因为我们一直在追寻、在坚守的东西罢了。我在祭奠的，我想不开的，我不敢面对的。

“城市的人们被艺术排斥”。失礼而求诸野。错了，我们搞错了，不仅是城市，是所有人。
如果我也死了，是不是就什么也没了？
想到这里我的确害怕过，当我弄明白之后，反倒希望能早点结束这长得离谱的一生。
就算我活着，也不会多些什么。我试过许多方法，我们一直坚持的那些东西是无法传递下去的。难道不是吗？毕竟，连我所谓的“那些什么”也不是靠导师教会我的。
只剩我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不，我可不想自杀。然而，许多年了，除了身体样貌的变化，我一直活得健健康康，大病都没生过几次。见鬼的，我还能算“人类”吗？城市里那几代人到底干了多少遭天谴的事？不不不，我可一点也不想知道。
另外，也很容易就能发现，人类又何止被“艺术”排斥。曾经的不断思考几乎让我们远离了一切，至于现在的人们，明明时时刻刻都在思考，却连“思考”是何物都无法理解了。
不过，真要说的话，我也不清楚现在与过去的生活孰优孰劣。
都一样啊，虽然是什么也不一样了。
『尾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