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十一章 暖玉生香（葩葩篇）(3)

“顾探长，我能保证，确实是薛童杀了陈万成。但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是受人胁迫的。如果他告诉你幕后黑手是谁，他的家人全都会死于非命。”
孟锦川言之凿凿，不像是在说谎。顾屹安心中了然。
偌大个沪城，能有这般手段能耐的，除却被杀的陈万成本人和手下的邓策，就只剩了江家。
他挑眉问道：“孟少爷为什么回来告诉我这些？”
“因为本少爷想通了，”孟锦川兀自落了座翘起二郎腿，得意道，“江家那傻丫头出得主意不错，要得到宁小姐的心，就要投其所好。往后我跟着你干，你随便在这警署里给我安排个差事，今天的事，就算我的投名状了。”
顾屹安一时不知该笑还是叹。可说这孟少爷的脑子实在金贵，乃是崭新的未曾动过，平日里皆是用鼻子想事情。这警署岂是他想来便来的地方？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江云乔出的坏主意，那这步安排，一定与江家未来的动向有关。他顺势咳了两声，道：“孟少爷要来自然是好，只不过呢，警署比不得家里，顾某人规矩甚多，孟少爷得慢慢学。”
孟锦川点点头，似是极为满意：“成，你说吧，都什么规矩。”
顾屹安闻言又是一笑：“既然规矩多，一句二句是说不清的。不如孟少爷就担任顾某人的助手，往后我慢慢说给你听。”

“也行！”孟锦川满口答应，惬意地将腿翘上了桌子。
顾屹安却当即冷了面色，厉声斥道：“探员孟锦川，迅速整理陈万成被杀案的细节证据，十分钟后送到我办公室！”
“十分钟？！”孟锦川从椅子上一蹦三尺高，惊道，“这人还没审就要细节证据，你还真是阎王爷啊你！”
顾屹安恢复了笑意，道：“这就是第一条规矩。”
言罢，他便推开门拂袖而去，留下暴跳如雷的孟锦川在审讯室继续逼问薛童。
二楼的办公室常年阴冷，顾屹安是被冻惯了不觉得，今日一回来，竟还觉出几分寒意来。他抬手在额间试了试，果然，这恼人的高热又来了。
他叹了一声，将宁楚檀送来的药就着冷水囫囵吞了一片。继而拿起江云乔硬要摆在他办公桌上的那一张合照：“云乔啊云乔，你可千万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