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2)

“这么大！”坐在胡铭后方的徐静静忍不住惊讶地叫出了声，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胡铭没有漏掉这个细节，斜眼瞥了她一下，以此对自己这个学生的大惊小怪表达不满，徐静静作为一个专业是现代渔业的本科生，对于鲅鱼九号的生长周期和具体性状了然于心本该是理所当然的要求，可她明显还没有把那些东西背熟。
“两吨啊......”他摩挲着自己的胡茬，“虽说是前年刚搞出的新品种......但是不是有点瘦了？”
“嗯，今年不知怎的收成不好，往年这个时候它们起码有两吨半了。”船长应道。
“两吨半！”坐在一旁的女学生又震惊了。
于是胡铭又瞥了她一眼，问道：“静静，你还记得我课上讲的九号成熟期的体重和长度吗？”
一阵有些尴尬的沉默后，徐静静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那就现在记下来，听好了，由国际科学组织共同设计基因组合并培育出的超大型鱼类，鲅鱼九号在两岁时的平均体重为三点五吨，体长可达六米，平均净肉率约为百分之六十八，换成更直观的数据的话，一条鲅鱼九号经过两年的饲养，可以满足大约七千人两天的肉类需求。”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现如今，全球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口的每日所需蛋白质都是由像鲅鱼九号这样的新型海洋渔业提供的。”

“是啊。”船长感叹道，“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议，直到十几年前，我记得这个数字好像还是......”
“百分之六点五！”徐静静抢答道。
“还好，看来你还没把学的知识全部还给我。”胡铭微笑，“那么我接着考考你，新型海洋渔业相对于其它传统的畜牧业和渔业，它最突出的优势是什么呢？”
“它不占用土地资源，我们都知道，整个地球表面的百分之七十都是水，陆地反而是这颗星球上的少数，而在这已经是少数的土地资源中，除去丘陵山地这些复杂的地形，剩下的适合发展农牧业的土地就更是少数中的少数，为了不过分压缩人类自身的生存空间，我们还必须进一步的加以取舍，而新型渔业则几乎解决了以上全部的问题，其所仰仗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海洋自身的广阔。”
是的，海洋的广阔足以承载人类所需的一切......希望如此。胡茗在心里默念道。
就在这时，原本放松地倚靠在椅背上的船长突然直起了身子，表情紧张地看着前方的海面，同时一只手已经伸到了仪表盘旁的传呼机上。
“怎么了？”徐静静问。
“鱼来了，看！”
两人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船长说的没错，小艇的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数条暗色的“斜线”，他们知道，那些都是潜游在水面下的鲅鱼们，暗蓝色的海水给予了它们良好的掩护，以至于船长始终都没有发现这些无声的捕食者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