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

“不要背对威海卫的大雾。”
这是一句在当地老渔民间流传的劝告，这些人属于那个上船前得先给发动机打着火，等它发出有节奏的“突突”声并随之喷出黑色的废气后才能发动船只的年代，他们大多皮肤黝黑，脸上满是被海风刮出的皱纹，皱纹里头有时还镶嵌着零星的海沙。总之，时光在他们的躯壳上留下了明显的烙印，让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
与祖辈的谨慎不同，接受了足够科学教育的年轻人们并不惧怕大雾，他们清楚那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更不存在什么怪物，那些偶尔在海雾中忽隐忽现的红色光点，无非就是鱼的眼珠罢了。
当然，不是普通的鱼，那些都是大鱼，巨大的鱼。
站在船舷上的胡茗收回了他原本眺望天边的目光，转而看向在夕阳照射下闪闪发光的大海，六月的威海确实很美，但傍晚经由海浪反射进他眼中的光线又实在是太过于刺眼，所以他也没坚持很久，就再次走回了船舱。
“这批鲅鱼多大了？”他闭上眼睛好让自己休息一会儿，同时冲着操作台的方向问道。
“已经一岁零两个月了，再过阵子就是收获的季节了。”坐在操作台前的船长答道。
“我问的是他们的体型。”
“噢，这个啊。”船长挠了挠头，“长度上差不多四米左右，体重得有两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