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诗人(15)

所幸这条世界线的李还记得她，也拥有不少相同的记忆，花子如愿地度过了几年的美好时光。直到李的同事在某个工作日突然上门寻访，见到了她。这个陌生的女人让他警觉，很有心地，同事最后在人员系统中查到了她的死亡信息。警察接到举报后很快出动，惩罚花子的手段交给了那天正好在庆祝上岗一周年的见习警察来决定。年轻人正在兴头上：“那我想用用化学毒药，以前没用过。”他这么说。
是一个平时和李关系不错的下属透露了花子的危险。李以全速飞奔回家，但看到的也只是一具早无生气的尸体。那个傍晚，他拖着盛放花子的平板车，活活徒步到郊区，找到一片还算松的土地，一个人埋葬了他的妻子。悲伤像爬山虎一样，随着时间慢慢攀上李，然后一点点地爬满了他全身。在某个清晨，李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眼泪像水柱一样止不住地流。自战争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心碎。

像被雷劈中一般，李浑身颤栗，蜷缩在床上。他的声音怪异至极，因为在那些撕心裂肺的哭泣中，时不时能听到几声狂笑。他正边哭边笑。
李后来告诉我，花子的死仿佛让他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自此以后，他便回不去了。深渊里仿佛探出一只大手，拽着他向下坠去，他一边恐惧，一边又享受这种恐惧。
“我从未感觉如此好过。那真是一种久违的体验，我的心情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每个感官都活了。”李说道。
后来曾经接触过花子的仿生人比尔，找到了李。他告诉李，花子早预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活不长久，借着集体处理的机会，她让比尔脱离了队伍，但也交给他了一个任务。这次，他需要带着李回到过去，不同于花子之前的尝试，他们要去寻找过去的花子。一年后以后，费尽力气，李终于找到了一个似乎可行的穿越方法和设备。那是他的第一次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