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诗人(16)

穿越很成功，他找到了花子，而这个世界线里的花子和李记忆中的花子很相像。他们度过了幸福的一个月，但或许很多东西从多年前推门见到花子复活的那刻就已经变了，李开始常常看着花子愣神。她会坐下来，问他在想什么。但李不会告诉她的，也不敢。他满脑子都是花子冰冷僵硬的尸体，那些掰不开的手指和蜷缩起来的四肢，他在细细回忆那些触感。看着眼前眨着眼睛的妻子，李竟然感到莫名的失望。
在比尔强行脱出李的前一天，他在一个凌晨，用电线活活勒死了花子。妻子的挣扎混着含糊不清的求救，李像品酒一般审视这些味道。似乎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了，李思如泉涌，他狂奔到书桌前，开始拼命地写。埋葬妻子的痛苦，怀念她的心情，现在勒死她的慌乱和恐惧，所有的情感被李以诗歌记录了下来。在这个艺术已死的年代，李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被情绪充斥的那种晕头转向了。纸张散落在地上，李大汗淋漓。不同于以前，他甚至没有处理花子的欲望，他只想再来一次。

他对比尔说了谎。他说他没有找到花子，只是知道她还活着，他现在需要再穿越一次。比尔眼神坚毅：“你一定可以的。”他鼓励李。
“我一共杀了同一个人，花子，50多次。”李正靠着墙，微微闭起双眼，仿佛正在回忆。“我尽量每一次用不同的方式将她弄死，这样每次我都能收获新的感觉。不得不承认，这太爽了。我的创作欲望从没有那么强烈过，简直宛若新生。”
我不敢看他。
李继续说道：“后来是这条世界线的花子反抗成功，逃出去把我举报了，这才暴露的。不过，暴露就暴露吧，几十次我也玩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