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然选择(8)

“温姐姐早，夜班顺利吗？”心里念叨谁谁就出现了，陆明正拎着早点一脸天真无邪地来上班。
“不顺利。”我没好声好气地回答着。
陆明竟然对我的语气毫无反应，还眨巴着眼追问了一句：“温姐姐是碰到哪个病人抢救了？”
一口恶气没了踪影，面对天然呆的陆明，我也确实发不出什么火，于是便向他讲述了14床病人周新国死亡的事。
“周新国是谁？我没见过啊？”陆明脸上神情更加呆滞了。
我原本压制住的怒火又腾腾升起：“小兄弟，你平时和镜哥都不看病人吗？连床号姓名和疾病都不知道？”
陆明被我吓到了，往后缩了缩：“可是，我们科没有14床病人啊。”
我无语到极点，现在的小孩子骗人都不打草稿了，没有病人，难道我看到的是幻觉，还是我眼睛出问题了？想到此处，我脑中突然被雷劈了一道。
“小陆明，你说14床没病人吗？”我穿透镜片，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被我看得更加害怕了，声音微微发颤：“我没理由骗你啊，14号连个病床都没有哪来的病人。”
时空交错复杂，上帝倒带了，像极了我刚来时，陆明也有一张看不到的14床。

是14床附近有一些特殊的致幻药品使我们看不到？我和陆明同时患上了某种不知名的疾病？还是床位不断地在挪动导致有的人正好没看到？我提出了种种设想，却又被一一否定。
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辗转反侧，此时脑中浮现了一个人……
我推开诊室的门，里面一个病人也没有，那人穿着熨烫整齐的白大褂，温和的目光对上了我，像是专门在等我：“温医生，眼睛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想问周新国？”看着我憋得涨红的脸，他先开口了。
“从你来我诊室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些事，你早晚会发现。”林浩洋拿出一个文件袋，正是周新国离开时的那个。
他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题头赫然写着：非自然选择知情同意书。
林浩洋拿起文件缓缓念道：病人周新国，因身患肝恶性肿瘤，处于癌症晚期，自愿选择非自然干预治疗，接受治疗带来的如下并发症和预后，包括但不限于：1.疾病本身未得到缓解 ......
“林医生，稍等。”我按捺不住，“请问什么是非自然干预，另外，既然无法缓解疾病，那怎么叫治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