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之城(4)

镜子占卜——重写你的人生。
铜铃声响起，待方季再次反应过来后，他已然走到了店里。
幽暗的紫色灯光伴随着雾气氤氲在空气中，店长就站在不远处的柜台内，他西装革履，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占卜师，倒像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中年企业家。
“小店禁烟，先生。”男人说。
方季听罢，将烟熄灭，扔进了烟灰缸，产生的烟雾缭绕在上方的空气中。
“您需要点什么。”男人微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呈放射状蔓延。
方季一时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躲闪着店老板的目光，四下张望了一番，终于憋出来一句话：“请问……玉风街有没有一家蛋糕店呢？”
“没有。”男人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大，一抹令人费解的情绪从他眼中闪过，“这条玉风街上没有任何蛋糕店。”
方季难掩心中失落，也许他并不应该为了一个幻觉而这么大费周折。
“这条玉风街没有，也许您说的，是另一条玉枫街，那里的蛋糕店味道很好。”店老板补充道。

方季闻言，心头同时涌上一层惊喜与疑惑，他刚想说什么，却被男人阻止。
“先生，如果您想得到些什么，就得先改变些什么。”男人说道。
“……我想见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人。”方季说。
如果，如果，能再见她们一次，他死而无憾。
“当然，先生，请跟我来。”他似乎早已知道方季心中所想。
他跟着男人走进里间，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几个电子蜡烛潦草地摆在铺着紫色桌布的木制桌子上。有那么一秒钟，他觉得自己被骗了。男人走到桌子对面，转过身，一瞬间，他的脸部像是一面电子屏一样顷刻瓦解，虚拟的形象背后，是一张年轻的脸，甚至比方季年龄还要小，微卷的黑发比适才的形象多了些长度，碎发别在耳后。
方季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这种现象。
“面部修改器。”年轻男人笑了笑，顺手指了指衣领上发亮的别针，“地面城没有这东西，只有上面才有。”随后他又指了指天花板。
“你什么意思？”方季愈发觉得不对劲。
“上面，先生。”男人笑着，“上面才有你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