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12） 入水石(4)

对于人类所不能控制的事物，用自己的方式去试图改变另一群人，这本来就很愚蠢。可愚蠢是人类的天性。
一种奇异的力量自那大河之上升起，一种奇异的景象在那大河之上生成。
水中腾起一条红色的长龙，盘旋飞上几百米。
龙卷风而已，并不稀奇，然而完全借由人血引导的水龙卷又如何？
一道黑色的影子流星般撞破了雨幕，撞破了玻璃，带着碎片，雨水，鲜血，直奔金蝰蛇而来，他却只是平淡地伸出一只手而已。
声势浩大，这影子的来势，已不下于达克中名气不俗的刺客的全力一击。
而金蝰蛇只接了这影子，碎片，雨水，还是鲜血，都无能碰到他。
那影子是一具尸体，被血色龙卷抛进来的尸体。
这代表着，那人第三次对他出手。
尸体是一个他手下的代理人，级别并不低。
级别低的人也不能在前一夜为他带来毒牙灭了格林党的消息。
“好大的手笔，你想交易什么？”金蝰蛇望向远方，有这龙卷为证，今夜之后整个达克都知道是血魔杀了他的人，可真正能站在他这样位子的人也知道，卡尔不会来参与黑手的事。并非不敢，而是不屑，相反，黑手要动血堡才需要掂量一下。他需要一个针对血魔的借口，这三场袭击已经足够送来这样的借口。

“是你做的吗？”金蝰蛇望向南方，那里什么也没有，不过是一头许久不曾露面的不死鸟而已。
金蝰蛇这样的人，不需要明说什么，就有很多人去执行他的意志。
一批杀手在这一刻动身血堡，他仍站在那里，而那尸体则以来时的速度飞回原处——戴斯河。
这大楼就建在河边，只是无人理解，它的用意是否是抛尸更方便。
“借刀杀人的无聊手段罢了。”卡尔慵懒地斜靠在椅上，听着低处单膝跪地的侍从禀报加里斯街的刺杀。
“恐怕金蝰蛇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侍从低着头恭敬地道。
“他当然不会。”卡尔站起身来，周身空气中隐然有血色的光泽。
“而我卡尔还没怕过任何人。”他一抬手，一杆枪已经到了手中。
那是一杆德国生产的毛瑟KAR98K步枪，然而步枪的枪杆又不同于这枪的材质，在黑檀的枪声上有暗红色的纹路，一如卡尔衣上的纹路。当卡尔握住这支枪时，它便如活了一般，暗红色的纹路红光大炽，发出激动的颤鸣。
“多久没见了，伙计。”卡尔微笑道。
枪身凉滑，纹路间有热流。与毒牙的水滴一样，这枪也契合卡尔的血隐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