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地人(7)

他发现地面已经积攒了迷雾，还有一个洗地人推着一名坐在轮椅上，身穿洋装的少女在其中穿行，隐隐还有声音传来，不知何时过去的幻影再一次出现，米哈伊尔在半空中，如同看一场话剧。
【六】伊万和莉娜 伊万手腕上的盖革计数器逐渐点亮，这意味着空气中的辐射到达伤害人体的程度。
“我们不能再走了，至少……至少要等到大雨停下来。”伊万关闭盖革计数器，给莉娜穿上游乐园仓库里找到的一套遗留的防化服与防毒面具，这里是洗地人修整的场所。
接下来能做的便只有祈祷，希望核电站不会二次爆炸，希望辐射程度赶快降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之后应该也不会回到这个鬼地方了。”伊万给莉娜撑着伞，雨水落在他的防护服上，顺着褶皱如小溪一样流下。
“我已经很满足了，去了一直想看的学院天台，还看到了游乐园，我一直都没有来过。”莉娜环顾四周，“要是能游玩一项设施就好了，哪怕只是缓缓旋转的摩天轮。”
“试试吧。”伊万说，他检查着摩天轮的线缆，从废弃的车辆中寻找柴油，拖来陈旧的发电机，当伊万不抱任何希望地将摩天轮切换至备用电源后，摩天轮的轮盘开始转动起来。

伊万松口气，靠着机箱休息，看到莉娜还留在原地，感到奇怪，“喂，柴油维持不了多久的运转，还不赶快坐上去。”
“你难道有这么木讷吗？我怎么上去？”莉娜拍了拍自己的双腿，虽然口吻是她一贯的傲慢，但语气已经有了一丝缓和，“而且谁会一个人坐摩天轮呢？”
伊万只能抱着她一起跳进座舱。
现在是半夜，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呼吸声能确认两人彼此存在。
莉娜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学校通知书，“这是南方的一所中学，我的父母缴清了学费，但我一次都没有去过，看着其他人欢乐地生活，只会让我心生嫉妒。不要看得太隆重，我只是把不想要的东西给你，说不定你还能告诉我学校的见闻。”
听着莉娜傲慢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以往都是别人扔给他干活的工具。只是这份礼物他根本不可能接受。还好黑暗让莉娜看不到他难过的表情。他伸手摘下自己胸前的铭牌，“作为回礼，带上这块铭牌去寻找一名渔船，他会带你去北方旅行，你就可以看到真正的极光。”
“如果我去了远处，你怎么告诉我学校的事情呢？”莉娜郑重地收下脏兮兮的铭牌。
“等你从北方回来，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