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慈欣喊你写科幻】啥是老婆？(4)

流水线呈U型布局，0884的位置刚好在0873的背后。从直线距离来说，他和0873的距离甚至比0874和0873的距离都要近些。他听见了0873和0871的谈话，一点也不奇怪。
“听到了就听到了呗。”0873不屑地哼唧，“怎么，你要去告工头？”
“那哪儿成啊？我是那样的人吗？”0884道，“我就是想说，你们说的这个laopo，我可能有些线索。”
“什么线索？”
3.
“啪”地一声脆响，手起刀落，眼前嫩黄色的初始囊便被从上到下一剖两半。黄澄澄的营养液混着一个成熟的婴儿从开口流了出来，就像一个奶黄包被人剥开后流出了里面黄澄澄的馅儿。
就在0871和0873的周围，黑暗的工厂里上上下下挂满了这样的嫩黄色初始囊。一点微弱的光从囊里透出来，照亮了囊中缓缓流动的营养液和一个一个的胎儿。那些胎儿，从工厂深处开始，先是肉眼不可见的细胞，然后是指头大小的虫子，再然后是没有毛的老鼠、大脑袋的蜥蜴……一点点地变大，一点点地成形。等到了最后的地方的时候，便已经是一个完整、成熟的胎儿了。
无数的初始囊闪烁着无数的微光。虽然0871和0873很清楚自己身在工厂里，但还是不禁联想到了广阔的宇宙以及无数的星辰。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宏大的盛况，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跪拜的冲动。

那是，人类对生命最原始的欣喜和敬畏。
初始囊。
在500年前，它有一个更加家喻户晓、朗朗上口的名字——人造子宫。从这一技术成熟并且大规模应用的那一天起，生命，正式成为了可控的产品。
人类，正式从远古神灵中夺过了所有的权柄。
“这就是传说中的初始囊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据说，我们所有工厂人都是从这里被生产出来的。”0873新奇地东张西望，“这趟算是来值了……”
从0884那里得到线索后，0873和0871就下定了决心。
晚上熄灯之后，0873带着0871偷偷翻墙跑出了工厂。两人先摸黑走了一段路，然后0871从一个长满了灌木和杂草的角落扒拉出了一辆板车和一个手电筒。再然后，两人骑上板车、打起手电筒，开始在土路上狂奔。
一番波折之后，两人来到了生长厂，并从一个堆满了废砖的狗洞里爬进了厂子里，而后又偷偷溜进了初始囊车间，见到了0884口中的那个laopo。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九以上，头发花白，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他拿刀劈砍初始囊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0873坚信，那把刀劈到他和0871身上的动作也会十分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