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金戒子(4)

“吾么金戒子呀，吾帮侬寻寻看好伐？”
金戒子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的表情，王小娟差点夺门而出，但很快金戒子的表情又平和下来，他把本子掏了出来。
“谢谢你，护士同志，再会。”说完他把王小娟推出了房间，关上门，然后又坐在桌前写了起来。
之后王小娟又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对话，终究是无劳而获。这个金戒子，哪怕是洗澡上厕所都会把本子放到他摸得到的地方。一次金戒子写本子的时候忘记关门，王小娟假装送药飞快地冲进去。在金戒子合上本子之前，她瞄了一眼他写了很久的一页。
奇了怪了，这本子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后来王小娟偷偷把金戒子的笔换成没有墨水的笔，金戒子用了三天也没有发现，果然那本本子是空白的。
这个李清河到底是什么来路？这个问题日夜煎熬着王小娟。
谁能想到金戒子还能有访客。
隔年的一个冬天，一位中年人过来拜访了金戒子。这人叫赵福，是个工人，年纪不大但身子看着不太好的样子，面色蜡黄，头发也掉了不少。他先和罗院长聊了很久，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眼眶都红红的，罗院长更是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然后赵福就去了金戒子的房间，和病人对话需要有护士看着以防万一，王小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李清河，你还记得我吗？我。。。”赵福停下来，看了看王小娟。“护士必须要在吗？我能单独跟他聊吗？”
“不好意思同志，护士必须在场，怕有安全隐患。”
“没关系的。。。就算他打我。。。就算他杀了我，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几天活了。。”
王小娟被这话吓了一跳，但还是冷静下来。
“实在不好意思同志，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我也是工作规定。”
赵福皱着眉思考了很久，终于妥协地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我下定决心过来见你，那我也豁出去了。”赵福又转过头看着王小娟，“小同志，后面那些话我恳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得了病，癌症晚期，没几天活头了，就当是行善，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王小娟点点头，她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一个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李清河，我实在对不住你。当年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的，那时候所有人都疯了，他们让我去你家砸东西，我不敢不去，如果我不去，他们就会来我家砸。他们要抄家，我也只好跟着抄。再后来他们变本加厉，我。。。我太害怕了，找了王老师来帮你，没想到把王老师也搭进去。。。还好你活下来了。。。”赵福没说几句就哭了起来。王小娟只觉得好像有火从心底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