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二）(5)

眼泪随即滚落，接着又是一声大骂，驻守的兵听见动静要来赶人，毓骁忙冲他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太激动了实在是！说完赶忙拉着他离开。
毓骁把慕容黎带到家里，给他看执明那封遗书，“执明的其他物件，现在还在空军营里带不过来，我现在也只偷偷带了这一封信回来，这几日查得严，等国军打回来了，我便帮你去取。”慕容黎没展开信，冷冷的问他：“死了这么多人，还打吗？他的物件我不要，全烧了去，一点儿也别留！”

“我答应执明要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慕容黎冷哼一声，“是这个意思吧，你们空军营里所谓的交接，当年副队死了，副队娘交接给了新副队，现在执明死了，把我交接给你？”
毓骁辩解，“不是，执明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眷属证，我也没有和执明的结婚证明，你现在也不是他学弟，我不交接！”
说着，慕容黎摊开那一小封遗书来看，他手抖着，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写得话不多，还是那样好看的字迹，唤他阿黎，慕容黎顺着上面的字念出声来，“队友皆殉职，我亦难逃一死，若不愿委身于人，请将我抛脑后，快意余生，勿祭。”短短几行，就这么交代了他的身后事，慕容黎攥着信偏过头去问毓骁，眼里有泪，唇边却勾着笑：“叫我快意余生？他轰的一下什么都没有了他叫我快意余生？”慕容黎想笑，可他笑不出声，堵在嗓子眼里，混着泪一块儿肚子里咽下去。
他并不清楚自己最后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出毓家公馆的，只晓得浑身发冷，心里发冷，每一步走着都像踩在棉花里，眼眶里好像再流不出眼泪来，面上也没了表情，浑浑噩噩的走出去，晃晃荡荡走进那所教堂，那曾经给他证婚的修女还在，修女见他一个人来，问他：“Where’s your pilot ?”慕容黎从口中生挤出几个字，“他下地狱去了。”修女听后禁了声，看着慕容黎跪在主的面前，静默了好一会儿，转头朝修女说，“可以再为我们证一次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