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二)(7)
慕容黎前脚刚走出空军营,毓骁后脚便带着一箱子东西找到瑶光公馆来了,是一些执明的旧物,里头放着慕容黎还在师范学校念书时的学生服,还有一块儿沾着焦黑的铭牌,执明两个字刻在上头,依旧清晰可辨。还带着一本厚厚的日记,执明的字他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几年不看,又添了几分陌生,刚眼睛才瞟见那句阿黎,眼泪就落了下来,他朝毓骁说,抱歉,让你见笑。说罢,将脸上了泪抹干净,拿起那本日记来看,把毓骁请了出去,说要自己待会儿,毓骁走时告诉他,国军给牺牲的飞行员做了衣冠冢,空了可以去看。慕容黎点了点头,嘴上答着:“就一座衣冠冢,有什么可看的。”说完,便专心看手里的日记。
上头记得杂乱,他说空军营里的饭菜难吃,没有阿黎做的香,说战友身上全是汗臭,不及阿黎在枕边睡得踏实,还说回来要教他新的曲子,想听阿黎吹箫,写得都是琐事,却总离不开阿黎二字,开篇总是阿黎,结尾总是想你,可是日思夜想,总见不到面,终了,人也没再回来。
东西看完,慕容黎把箱子收好,命人送去了毓家,自己从柜子里拿出结婚时穿的那件红色褂子,又从院子里摘了几株琼花,慕容黎喜欢琼花,这个季节琼花开得正好,那几株开得最盛的,还是那年执明同他一块儿种下的,捧着那几株琼花,到了空军冢,寻了半天,总算找见了执明的名字,将琼花放到墓前,靠着碑坐下,像是从前自己窝进他的怀里,“你说勿祭勿祭,我还是忍不住来了,你的书信我都收到了,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