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归乡(6)

“保安……对！保安！”
突然如同被电击一般，他猛得坐起身，对了！虽然警察对这个事情将信将疑，但那个楼的保安一定知道！他还有挽回的机会，也许那个狗日的已经把二十万花的差不多，但是他只要能拿到一两万就好，他要给娘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这是他能给娘做的最后的事！
“李婆婆，您给爹捎句话，我要再回城里，送我来的车还没走远，我可以再去找那个保安问……”
道谢的鞠了一躬，他飞快的站起身，感觉充满了力量，抓起李婆婆给他的糖准备上路
然而伸向糖的手抓了个空，粗糙的手指径直从糖中间穿了过去
他又愣住了，怔怔的看着李婆婆
“想起来了？”
慢慢背过身去，李婆婆一只手拄着拐杖， 另一只手牵着大黄，开始向着人群方向走
“我……已经？”
“瓜娃子，你就是坐那俩黑色的车回村的啊……”李婆婆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空灵
靠近的“妖怪”逐渐可以看清，他看见了爹，看见了远房的大伯，看到了盒子上的是熟悉的照片

橘红色的灯光走到村口，把他和李婆婆的身影照亮，那是城里的白炽灯没有的温度，他看的到孩子们的笑脸，听得见清脆的银铃
——死去的鬼混一开始是不知道自己已死的，只有黑白无常老爷引渡之时方才醒悟
“把你带回来的是和你住一起的老阿妈，那些个警察已经找回了你剩下钱，把他们交给了你娘想让她好过些，但是她还是哭死了过去”
摇了摇头，李婆婆的背佝偻的更厉害，好像要融入这村子的泥土，走到完全融入了那片温暖里，才回过头等着他
领队的白衣张开喉咙，唱起了不知名的歌
“啊～哦——哦……”
“啊～哦——哦……”
队伍里所有的人都唱了起来，他们慢慢的走，轻轻地唱
队伍的中间，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娘穿着围裙拿着画的面具向他招手，而他也在这柔和的灯火之中回到了孩子模样
离开老树，拖着行李箱，他走向光芒之中
汪！
耳边，传来大黄清亮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