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4)

” “啥？二娃，可不能干傻事啊，你已经犯过一次错了，不能一错再错，走向罪恶的深渊 啊！”“啊，听话。”桂莲用手死死攥着二娃的衣袖，狠狠地盯着他。 “好好好，不想啦，不想啦。”二娃一脸不耐烦地应付着回答。 “答应我，今晚在咱家待一晚上，我晚上收拾好东西，明儿个一早送你去村后石洞去躲 躲，别再说那些混账的话，更别做那些混蛋的事儿。”“啊？”桂莲见儿子只顾吃饼没什么反应， 就在二娃胳膊肘上用力一掐，随后眼泪止不住簌簌流了下来。 “好好好”绕过母亲，二娃倒身一躺在炕上，四肢伸得直直地，惬意地睡下了。这几天来， 为了躲避逮捕一直都战战兢兢的，精神恍恍惚惚的，哪儿还能睡一个舒坦的觉啊！ 桂莲抹了抹眼泪，借着月光赶夜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在炕头边。 夜深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射进这个冷清了很久的家，借着这束光，她终于能细细 地看看自己的儿子了，离开自己这么久，头发也竟长了这么长，掺杂着泥土和烂玉米叶子， 头发乱蓬蓬的，几天没合眼睡觉，眼睛也竟凹陷了下去，嘴唇被秋风吹的干巴巴的。
看着看 着也竟回忆起二娃小时候的模样，大冬天里两只小手握着一根冰糖葫芦在村边路口满足地蹦 蹦跳跳，“娘，你尝尝，多甜啊！”那时小小的他就学会为母亲分担家务，背起田地里的一捆 玉米杆小小的人影一阵儿就消失在田地里。冬天舍不得穿新鞋就光着脚丫在雪地里跑去给对 面圈里家里养的小羊喂干草吃，还记得看不得小羊受冻把自己的小棉袄脱下来披在小羊的背 上，他第一次打架是因为班级里一群男生在欺负一个瘦弱的不会说话的女孩儿，他看不惯， 打抱不平…… “嚯、嚯”桂莲在一阵阵刺耳的声响中醒来，躺了一会儿心突然一怔，长时间习惯了安静，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着实把她惊着了，她伸手去推身旁的儿子却到处摸不到东西，桂莲把头往 窗外一探，一眼看向那个熟悉的背影，双臂一怔一怔摇动，没错，是二娃。“轰”地一声，老 太太就感觉脑袋被谁猛击了一下，眼前金光四射，她颤巍巍地向后退了一步，听，这分明是 磨刀的声音啊，屋外刺耳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刺痛着桂莲的心，他怎么就不肯听我的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