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明镜，所行正义（苦艾向）(14)

“所以你们就想靠毁灭这座城市来争取非法的权利吗？这里是我们的故乡！”
“这里也曾是我的故乡，”整合士兵长叹一口气，哽咽道，“但现在它不接受我这个病人了。”
“你……”苦艾没想到眼前的整合士兵会如此巧合正好是切尔诺伯格的居民，但这却让她更加义愤填膺。
“你们毁掉了一切，用暴力以牙还牙，这毫无正义可言！”
“的确，”整合士兵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这点，“但你们的正义对我们来说却不代表正确，如果我还有别的路可选，如果有任何一条合法合理的途径让我追寻，我都不会戴上这张该死的面具。”
说着说着，整合士兵的口吻莫名激动了起来。
“为了能有一个可去之处，我在他们的注视下亲手烧掉了我过去仅有的家，不是我对那帮看不到脸的人有丝毫的信任，是我早已没有退路可言。如果这张面具在你眼里就是绝对的恶，那也是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强迫按在我脸上的。”
对方铿锵有力的话语让苦艾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所学校发生的惨剧，你大概亲眼见证了，简直就是地狱对吧？但你觉得是所有人都疯了吗？至少大部分人仍存有零零散散理智的碎片，只是在这充满恶的地方，人们已经看不到善意了而已。我们双方哪边都有疯子撒野，哪边也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砍下你的胳膊就能让几个无辜的人不至饿死，但你轻易会肯吗？所以我们也没法奢望贵族会对我们大发善心给予公平。我们的确是该死的暴徒，但即使是我这样已经彻底无家可归的人也没想过主动去伤害哪个跟我无冤无仇的人……如果能死在你们手里其实对我来说也不糟，只是我还挺不想你们处理尸体的时候把我当一般恐怖分子随随便便扔了，当然，死在刚刚那个疯婆子手里还是算了。”

苦艾突然想到了驻守在自己学校的爱国者的部队，他们也是整合运动的士兵，但秩序井然，恪守规矩，和这里截然不同。正是因为那里的整合运动给了她事态还未失控的错觉，她才会独自一人从学校中计划出逃。
她又扭头看到本应是受害者，此刻却与敌人合作无间的学生，他正在整合士兵的背后托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腿，尽量减轻整合士兵的运动负担。
如此之近的距离，苦艾却丝毫未觉得对方会趁机给眼前的整合士兵来上一刀，尽量这一切合情合理。
沉默半晌，苦艾才木讷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整合士兵对苦艾终于接受帮助的态度感到满意，语气也松了下来，“我们原本已经打算撤退，结果那个来路不明的疯女人突然半路杀出，跟疯了一样见人就杀，浮士德队长不得已去阻止梅菲斯特的失控，让我们先把伤员和还存有理智的学生聚集到大厅，然后在他和幻影弩手的掩护下集体撤退。”
浮士德……梅菲斯特……幻影弩手……自己曾在罗德岛上听博士讲述过他们的情报，但此时此刻的真实感让苦艾再度开始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