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兰因】第十四章(3)

避霜双手扯住容懔的袍摆，卑微地蹭着向前膝行半步，笑得讨好，语声却悲凉，恳求容懔：“殿下……求您……求您，放过弃寒。”
容懔宁可自己没有料中，宁可自己可笑也不想让自己可悲，但事已至此，为了不让自己可悲更甚，便出语讥讽：“你消息来得倒快，摆着这手足情深的模样给孤看，却是和往日的妹婿来往得勤快，也不知你心疼手足是真是假。”

避霜任凭他嘲弄，扯着他的袍摆晃了晃：“殿下……求您。妾……妾……”她低下头，无助地落泪，因为发现并没有什么能交换容懔的垂怜。曾经，她也不过是个不得宠爱的庶女，如今，更是罪人之后，不成为容懔的把柄已是偷笑了，哪里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能得他一顾，换他网开一面。
容懔自幼时与她相识，除却她失了腹中孩儿那一日，这是第二次见她哭，连哭也一向哭得如此隐忍克制。容懔突然觉得心中揪痛，不知他们为何要这样活着。他们自己活得已是这般力不从心了，为何还要为了旁的不相干的人徒增苦楚。他终于面露愠色，躬身想要将穆避霜从地面上拖起来，可是穆避霜不肯，自己反而被她拖着蹲到地上去，他难得的与避霜四目相对，却见她泪眼滂沱，声声泣血一般的对他哭道：“自小扶持你的穆家已被你谋功诛戮，我不求你将弟弟妹妹还给我，我只要他们活着。你不顾惜我是理所应当的，可是辞雪是你曾经求娶的人，弃寒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人，求你不要赶尽杀绝，求你……”她实在走投无路，一贯的理智此时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恍然之间却是口不择言道，“你要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已是孤魂野鬼……我去引诱昭王好不好？届时你便可一箭双雕，除去昭王，甩掉我这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