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阿里曼：放逐者》贰(4)

阿里曼绕过狂吠的猎群，行走在火光边缘，他规避自己用耳朵和眼睛去体会嚎叫与火葬烟雾中盘绕的形体。他变更了穿过舰船的路线，避开了劫难者聚集的机库与货舱。他想要理清自己的思绪，斟酌他与阿斯特罗斯之间的对话，理解那些聚集在思绪边缘的半成型的推论和恐惧。作为他自己曾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精神训导可以让他迅速清醒，然而它们是他无法再次使用的工具。他会试着寻求寂静，而也许在这里他会找到安宁。
安宁与他擦肩而过。甚至在侧道和走道上，他也看到了泰坦之子命运变化的迹象。这里似乎没有真正活着的人类船员，只有机仆，他眼中的一切都被劫难者留下了刻印。那些曾有着人类面容的人被剥去了皮肤，他们对阿里曼咧着嘴，湿润的脸上布满了筋肉。那些没有真正的面孔的东西用皮肤盖住他们的面甲，好让他们的视眼传感器从张拉的眼孔与大开的嘴里向外凝视。他们还带来了血之新月号的奴隶。他们排成长队蹒跚走过，灰色皮肤上的烙印渗出脓汁。多数人终生都在血之新月号上劳作，挤进生活空间里，呼吸着被污染物笼罩的空气，从未见过真正的光明，他们存在的意义只为辛劳。这是一种令人同情的生命，且并不会因为待在泰坦之子号上而好转。变种人监工们在走廊和下层甲板上巡逻，他们破旧的盔甲上闪烁着血光，身上挂着那些在某种程度上惹恼他们主人的人的皮肤。

这样的事阿里曼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就如同对残暴的想象是有限度的。这是他多次在那些拥抱亚空间之力的人的命运中观察到的真相。最低等和最基本的天性会优先而强烈地浮现，就像杂质上升到熔炼坩埚的白热表面。
那我呢？他想着，匆匆穿过了一个圆柱林立的船舱。这里也有火堆在燃烧，圣歌在空气中回响。我早已堕落到了这些可怜虫的地步，也许还更甚一筹；我凭什么认为自己未曾改变？我不比他们好多少；我们的灵魂在狂奔，他们与狂怒共生，我与狂妄相依。我们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堕落的道路有别。
“喜欢我的作品吗？” 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阿里曼停下脚步，回过神认清自己让意识漫游到了何方。玛罗斯从一根饰有金属边的柱子旁走了出来。占卜者露出了整齐的牙齿，但没有人会称这表情为微笑。他一只手搭在一把带鞘的剑柄上，另一只手将一串指关节骨穿过手指。骨头撞击着他的手铠。阿里曼嗅到了他身上的力量，就如同恶魔的气息一样浓烈。
“你的作品？” 阿里曼说，虽然他知道玛罗斯指的是阿斯特罗斯。占卜者笑了，骨头又在他的指缝里咔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