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刘公公的葬礼(6)

佐田点点头，为了坐实自己“中国通”的美名，他回头对手下们说：“是这样的。中国太监的这个规矩，就像我们切腹自尽一样，是不容亵渎的。”
说罢，佐田不顾众人的劝阻，走上前直接揭开了瓦罐的盖子。他拨拨里面的灰，揭开油纸，果然扒拉出来了一根男人的小玩意儿。
“你……”小童双眼瞪得猩红，几乎冲上去就要与佐田拼命。
“原来刘太监真死了……”佐田失望地摇摇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六
刘公公的葬礼进行了相当长时间。因为佐田不放心假死的刘公公被人挖出来，直接带人留到确定一个大活人会被闷死以后，佐田才带人悻悻离去。
小童等到众人散去，已是月明星稀。他一边“呜呜呜”哭着一边挖着坟包里的棺材，后悔自己为什么出了这个馊主意。等到费好大劲儿揭开棺材以后，小童傻了眼——
只见一棺材的书画瓷器塞得满满当当的，唯有正中间摆了一封信。
“吾儿亲启：
干爹一辈子坏事做绝，落此下场，实属应当。只是干爹知道太多我国文物落于外国人之手，国家文明，绝不能如此断绝。我死与不死，日本人必敲骨吸髓，我一生之蓄积，不免流落他国。此处书画瓷器，是我精挑细选有文化意义者，葬于此地，不出我中国，则早晚必被我国人重新发现。

至于干爹，身躯残破，愧入祖坟。他日倭寇驱逐，你若还活着，便去院落井中寻我的尸骨。
太监自古，最忌讳的就是不落全尸。但吾儿，如果国家和文明都不能保全，身体保全又有什么用。你干爹一生坏事做尽，但有些事，终归是不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