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刘公公的葬礼(5)

“要不……咱假死吧？”
小童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刘公公眼一瞪：“生死大事，那是能瞒住别人的吗？”
但刘公公眼珠又一转，咂摸着：“不过吧……好像也是个主意。”
小童一听刘公公有答应的意思，立刻兴奋起来：“干爹，咱就好比那乌江的楚霸王、昭关的伍子胥，今日忍了这胯下之辱，何愁他年不……”
“整天就知道看戏，我说给你那么多银子都花哪去了。”刘公公拍了一下小童的头，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人家楚霸王到死也是个好汉男儿，我算什么，胯下的玩意儿都没有。”
刘公公眼望着紫禁城的方向，喃喃道：“人能残了，国家能残吗……这日本人呀，是要亡国灭种……”
五
刘公公的死讯很快传遍了半个北京城。那些往日受了刘公公欺负的人无不拍手称快，感叹苍天有眼。据说刘公公是半夜被寻仇的潘胖子毒死的，后来潘胖子跑回了老家，警察局想找也找不到了。
等到佐田带着一队日本兵赶到的时候，只见刘府上下披麻戴孝，小童跪在灵堂，扶着刘公公的棺木尤其伤感。
“下葬未免太快了吧。”佐田皱了皱眉，吩咐身边的人就要打开棺材盖。

“住手！你们干什么！”小童惊慌地喊道，“我干爹已经盖棺了，不能再打开了！”
“西医技术高，或许可以给刘先生治好了。”佐田冷冷地说，丝毫不将这个小孩儿放在眼里。
只是这棺木用得确实颇为上料，几个日本兵绝开不了已经钉好的棺木，倘若动用武器，这在灵堂开火的事传出去又必定让刚刚占领的北平人心不定。
佐田担心的，无非是刘公公假死躲过皇军，看这小孩子的反应，佐田也猜出了七八分。
就在此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忽然站出来，道：“各位军爷，如果对棺里躺着的人不放心，大可不必开棺，只需把这小罐子打开即可。”说罢，他伸手指指棺材旁放的一个小黑瓦罐。
“那是什么？”佐田问。
“那个是……刘老爷的宝贝。”
“宝贝？”
“就是下面那根东西。”老人指指裤裆。
日本人们愣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顿时爆发出了一阵爆笑声。佐田也难得地笑出了眼泪，他问老人：“你怎么知道？”
“我是以前的刀匠，就是给人净身的。刘老爷虽不是我经手的，太监的规矩却是一定的。人死的时候，必须连着这根宝贝一起埋，否则的话，尸骨不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