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武侠】萧十九(4)

“我们走！”他和侍卫乘着最后几辆马车飞驰而去。
萧十九感到很懊悔。他太久没犯过傻，低估了年轻人的冲动。或许当时他该答应那个少年，虽说他早已不亲手杀人，只是为杀手们接单子做中介，手艺生疏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的冲动，让他不自觉间束手束脚到现在。
萧十九沿着秃老财的路向北。走路太慢，他登上房屋，一路飞檐走壁过去。到了长街，却见秃老财那列马车停在路上。
“怎么停了怎么停了？”秃老财把头伸出窗外大喊。
“城西那个收养孤儿的老爷子跪在路中央，求我们带他们的孩子走。”最前头的车夫回答道。
“大人啊，求求你，带走那些可怜的孤儿吧！”老头子把头磕得咚咚响，鲜血直流，“我这把老骨头留下来没关系，他们那么小，不能没在这呀……”
“大人，要不我们……”
“听他扯什么，碾过去！”
“我们去把他扯开……”
“碾过去听不见！你他娘的想吃鞭子是不是！”
车夫不敢再多言，朝前大喊一声“让开！”驾起马车直冲过去。

砰然一声，老头子的身体从地面飞起，轻飘飘地抛离出一线血迹，撞在长街的墙上。
侦查，潜伏，刺杀。在萧十九反应过来前，他的剑便已刺入秃老财的脑袋。好久没这么冲动过了，他想。
那群受雇的侍卫比他想象得要弱，十几个人里竟几乎无人能挡他三剑，只有一个统领模样的人接下了四剑半——第五剑结束的时候，他已被逼入墙角，剑抵咽喉，但好歹没死。
“让我死个明白。”那个人说。
“十五年前，我……我们，杀了紫台上的暴君。”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萧十九的剑划过他的脖颈。
“带些元宝走，大头就留在这里吧。怀璧其罪，这乱世，带着这么多钱跑只会死得更快。”萧十九对剩下看呆了的车夫们说道，随手从一旁马车的箱子里抓起一带银子掂了掂，正好一百两。
三
响起了敲门声。
“来，来了。”屋里传来苍老的妇人声音。
吱呀。门开了。
“大娘，我想领走一个孩子。”
“啊，好，好，好啊，快请进来，请进。”老妇人脸上笑开了，急忙领他进屋坐下，“孩子们，都快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