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武侠】萧十九(2)

当萧十九最后一次醒了瞌睡时，已是日暮时分。即使寻常日子里萧十九一周也不过能接上三四单，因此萧十九本就不抱做一单的指望。他站起身准备找个地方解手，回来收摊。
回来的时候，有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正站在摊前。
“多少钱？”少年头也不抬地问。
“一百两一支。”萧十九站住在离他一米多远的位置，很清楚他并没有把这误认为是一般的卖花摊。他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这是一百两。”少年将一个布包丢给萧十九，“我要杀个人。”
萧十九掂了掂手上的布包。重量是有一百两，但是里面既有银元宝也有很碎的细银，应该是变卖家产再一年一年积攒下来的。
“按规矩来会耽误你逃命的时间。现在也没别人，就在这告诉我要杀谁。”
“城南的秃老财。”
“要杀他，至少八千两。”萧十九把钱丢回去。
少年抬起头，攥紧手中的布包∶“为什么？”
“买牡丹的一百两只是定金。秃老财每年雇佣侍卫便要花去七百两，况且，这时候你便是真给我八千两，我也请不到那么多杀手去杀他。”

“没有一点余地吗！”少年一拳锤在摊子上，声音压抑着愤恨，“他强抢民女，压榨佃户，买通官吏，还害死了我爹娘……无论哪一条，都罪该万死。”
对着杀手一本正经地讲道义，萧十九一时有些想笑∶“这不是衙门，杀手一行，命都挂在刀尖上，出不起银子，谁会自讨没趣。赶紧走吧，现在还来得及，即使被叛军追上，一百两，够买你自己的命了。”
“不必了。”少年一抹眼睛，扭头往城南跑去。
萧十九望着落日，回过神来，又觉得少年没什么可笑的。年轻的时候，萧十九也以为习武之人皆应是侠义心肠，一生只为天下苍生而奔走。那时候萧十九满怀壮志，劫富济贫，当然，免不了被老前辈们劝上几句，不过萧十九那会浑身都有一股傻劲，听不进去。后来萧十九干了一票大的，也因此丢了左手和他最铁的兄弟。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还感怀些什么。萧十九叹了口气，收摊，回家。
二
萧十九住在城西南，离城南不过四里地。
“十九哥，你回来了！”
萧十九推开门∶“阿丹，你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