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船绮梦，一九三三(4)

孩子倒是意外的听话，挥手同父亲说再见。
何九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尚九熙的另一边，也牵着他的手，同哥哥挥手，笑嘻嘻说再见。
尚九熙头一次见到这种路数的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何九华凑到他耳边，开玩笑一样同他说，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实在很不正经，听起来像拦住良家少女的流氓，笑嘻嘻揪小姑娘的辫子。
尚九熙没有小辫子。
他往旁边让了一步，牵着乖乖巧巧不说话的小孩子往屋里走。
何九华也不追，仍旧笑嘻嘻的看着他俩的背影。
然后听到尚九熙波澜不惊的声音，像秋风里的柳条，清秋独立，
“什么问题?”
何九华身高腿长，追上他们的步子，“你进门时，见到对门的姆妈哄孩子了么？”
尚九熙略一点头，“见到了。”
“那么，听到她唱歌谣了么？”
尚九熙分一点儿余光给这个看起来成年了的男人，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口伤人。

何九华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笑嘻嘻的去牵他的手，尚九熙没躲，于是何九华更高兴了。
“哎呀我不是变态，我就是好奇那个歌谣，我每次都听到半段，问了好多人都凑不出完整的。”
何九华请教问题的态度很虚心，就是抓着尚九熙的手不太老实，“你知道吗？”
他问尚九熙。
进了屋子，尚九熙把孩子安顿在书桌前，吩咐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
见小孩子伸手去拿水笔，拦了一下，说，
“用毛笔。”
等小孩子磨好了墨，抓着笔开始写字时，尚九熙才回头，同半躺在小塌上的何九华说，“知道。”
他这话没头没尾，何九华却听懂了，眼睛一亮，盘玩核桃的手也停了下来。
“那你说说?”
尚九熙看他一眼，问 ，“会写字么?”
何九华蹦起来，热热闹闹去跟小侄子挤地方，“来来来，琮哥儿往里面坐坐，老师要考你华叔叔了。”
尚九熙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推了张新纸递给何九华，何九华却抬起眼睛来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