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小事记】《千年画》(17)

“这样么...”
“不过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先生也不必抱有过多愧疚，更不必因为心中愧疚而勉强相信我。”
“十有八九么。”
他一口把茶喝完：“深夜来此叨扰，实在是抱歉了。”
“哪里，多年后还能见到先生，我很是欣喜。若先生不急着走，镇上也有几家人同样好客，我可为先生带路。”
“不必了，我这就出镇，有些事不能耽搁。”
博士站起身向她辞别。
黎微笑着送他出门。见他走远，便关上自家大门，坐回原处。
方才还笑容满面，精神满满的她，忽然间又显得疲倦至极，伏在桌上。
“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你一面？”
她低声喃喃着，有些委屈。
“夕。”
无人回答。
镇口，博士沿着原路，穿过了那座写着“婆山镇”三字的牌坊。
月明星稀，他走在路上，忽然间想起昨天听到的那段书生入画的故事。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诸多想法交织在一起，博士便一瞬有了答案。
既然画叫做婆山镇图，那么大概除了婆山镇不会再有其他地方，那位煮伞先生....

“夕，我知道你能听见，你可真会开玩笑...”
他对着眼前的荒野说道，声音里已经有些不善。
没有回应，他四处张望着，想找出夕的身影。
可是身前是无尽荒野，身后是婆山镇的灯火，夕不在其中。
寻找无果，呼唤无果，即使深入荒野，回过头去，那镇里灯火却依旧近在咫尺。
他隐约想起，自己曾有过一样的经历。
再一细想，恐惧便油然而生。
这婆山镇，不正是和那座石棺里一模一样？
画里百年不变的人间烟火，和石棺中一如既往的黑暗，有什么区别？
他扯开嗓子，莫名其妙地恼怒大喊：“夕！再不现身，就不怕我和年一样，借来鞭炮炸你一通？”
“啧。”
昏暗之中，长着绿色龙角，青丝披肩的女子显现而出。
“黎说的是真的吗。”
他开门见山道。
“你又何苦水中捞月？”
“所以是真的吗？为什么？”
博士有些恼怒，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
“为什么？”
“画成之后，便不能再做更改，我也不想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