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小事记】《千年画》(15)

“煮伞先生？他啊，好几年前便散去仆役，独自到别处居住了。当时大家都挺遗憾呢，平日里农闲，总要听他说上些故事才算惬意，可惜现在没机会咯。”
路过的镇民说完，对他笑笑，从他身边走过。
博士顿时如遭雷击，什么几年前，自己昨晚不还是在这里过的夜吗？怎么一觉醒来，便是好几年之后了？
苦思一番没有结果，他又忽然间想起昨日那位开当铺的黎姑娘。
“不好，别是黎姑娘也...”
他急急忙忙朝着记忆里黎家当铺的方向跑去，看到了那家店铺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和昨天，或者说几年前并无不同。
虽然已经入夜，店门却依旧敞开着，蜡烛火光照亮了门外的路。
他试探着迈过门槛，墙上的貂裘已经消失不见，那二胡倒是依旧挂着，只是显得更加破了。
听见有人进门声，柜台后的门里便走出一个姑娘，比起十年前的青涩模样，如今的黎已然出落得风姿绰约。
“您是...当年的那位先生？”
黎看着他说道，好像并不是特别惊讶。
博士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

“十年过去，先生却容貌依旧，真是令人羡慕。”
博士心下巨震，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是十年之后了。
“我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姑娘，如今也出落得如此美丽。”
还是那个茶壶，黎为他倒了一杯茶。
“那年，先生不告而别，在婆山镇可很是轰动。”
“抱歉...是无奈之举。”
“我明白，这画里啊，有时候闭眼一梦，或者日出日落，便有可能是百年时光。”
黎平淡地说道。
而博士尚未吞下茶水，便猛地呛到，茶水咳得满桌都是。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这是画？”
黎找来一条抹布，把桌上的茶水擦净。
“这事，说来话长了，所以先生不妨先听我说个故事。”
“黎姑娘请说。”
“那还是很久前了，有个叫婆山镇的地方。那里有条小河，河边有许多瓦房，人们生活幸福，丰衣足食，直到天灾忽然间降临在这片大地。”
黎回忆着。
“那条清澈的河，在短短的几天里变成了一副令人望而生畏的样子，曾经人们赖以为生的水，成为了夺走他们生命的死神。婆山镇真的很小，小到没有信使官差来往，人们只好自发地外出求援，可那些出去的人们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再也没有回来，绝望之下，镇民们选择放弃了这座小镇，选择了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