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佳木，隔山不可思(11)

男子皱紧了眉头，听得入迷，却忘记了自己的伤悲。他问：“南枫和莫南山......后来怎样了？”
女子愣怔了一会，转头看向窗外。天色有些昏暗，透过窗子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棵树——一棵枫树。树身粗壮，枝繁叶茂，微风一起，便会“飒飒”作响。
“他们啊，不过是一场荒唐......”
“莫姑娘，大人请你去一趟书房。”
“现在？”南枫放下手中的书卷，疑惑地问。天已经黑了，南山从来不会在夜晚来打扰她的。“是不是南山出事了？”
“小人只是个传话的，还请莫姑娘不要再为难小人了。”叶青俯身拱手，斟酌着回答道。
“好吧。我收拾收拾就去，麻烦叶大人了。”
她望了一眼窗外的枫树，暮色沉沉，淡薄的月光描不出枫树孤单的身影，朦朦胧胧的，明知在那儿，却也看不真切——黑暗之下，有什么被掩藏，又有什么等待着被揭开？
南山？
这大概是南山书房最乱的一次——书卷甩得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纸张铺满了桌椅，一张写了一半的带着凌乱的墨迹的宣纸斜挂在书桌上；烛台上燃着将尽的蜡烛，火焰一摇一晃，仿佛只要说话声音大一点就会熄灭。南山低着头，翻阅着一本泛黄的破旧的书，莹白如玉的脸庞在微弱的灯火下更显苍白。

“南山？这样看书很疲劳的。”南枫行至烛台边，将旧蜡取下，拿了一根新蜡燃上。烛火“噌”地升起来，屋里亮堂了不少。
南枫勾了勾唇角，转身，南山已从书桌前抬起了头——但奇怪的是，不同往日温和的神情，南山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南枫心里莫名发慌。
“南山？”
南山没有开口。
“怎么了？”她又问。
半晌。
他终于开口了。
“古有奇枫，生而有灵，故世人谓之——灵枫。”南山一脸冷漠的盯着她。
南枫突然觉得浑身无力，手脚冰冷。
“是吗？会有生而有灵的枫树吗？”她勉强笑了笑。
“有没有，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灵枫。”
沉默。
南山起身，吹灭了蜡烛。
“古书有言：‘凡世间生灵长久者，皆生精魄，修炼得道，可化形。然世有一奇枫，生而有灵，可感情欲，得机缘而化人形。遇男身则化女相，遇女身则化男相。机缘难求，故灵枫少有。遇之则长岁无忧’。”南山犹豫了一下，“灵枫虽性良善，不通世事，易生祸端，遇之仍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