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四幕下 十二章(4)

赫连缇岳刻意加重了语气，故意激怒着司马良朔。“你也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你的行为，决定的不是你的性命。”
司马良朔的眼眶几乎裂开，眼角流下浑浊的血水。
“你们和风人不都最喜欢这样吗？羞辱，蹂躏，践踏别人的尊严——”赫连缇岳俯视着被压制的司马良朔，语气中逐渐听不出情绪，“就是为了优人一等的感觉。”
他说着狠狠地踩了司马良朔的脑袋一脚。“没错，我现在这么蹂躏你们两个，优人一等的感觉真是奇妙啊！你恨我吧？恨不得把我杀掉对吧？那你应该能理解了，为什么我恨和风人？就是因为你们都如此痴迷于践踏别人！”
随后，赫连缇岳蹲下身子，揪起司马良朔的头发，把有些烤焦的肉递到他嘴边。
“最后问你一次，你的立场。”烧得通红的刀贴紧了司马良朔的脸颊，让他牙咬得更厉害了。“不必回答。把肉吃下去，你们两个都不会再受这样的待遇；如果不吃，就由我们把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让我……见她。”司马良朔好不容易才抖出几个词，“只要……确认她……安全……”
“你是完全没有搞清楚你的立场啊。”赫连缇岳的声音提高了些许，“现在你们的命都在我们手里，不听我们的话，后果你应该明白吧？”
司马良朔再也说不出话来。而赫连缇岳把肉递到离他嘴边更近的位置，竟是如此平稳，没有一丝抖动。

“要趁热吃哦。”
司马良朔已经彻底心灰意冷了。
不管自己怎样，也不管她变成什么样——等战争结束了就娶秦明为妻，这是约定，是司马良朔唯一永远不会违背的约定。
请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我救你逃离这个地狱……
哪怕自己再怎么受侮辱、被毒打也好，我再也不想让你增添伤痕了。
……对不起，秦明。如果看到这样狼狈而窝囊的我，想必你一定会失望透顶吧。
营帐里沉默了许久。尽管一直举着手臂，赫连缇岳的身体竟纹丝不动，只是脸上狂妄的笑容逐渐消失。
终于，司马良朔缓缓张开嘴，从已经冷却的焦黑刀尖上咬下肉。他咬得很轻，努力地把整块肉含进嘴里，没有咀嚼一口，像是抱着噎死的觉悟，一口囫囵吞下。
“这时候不应该说一句‘久等了’吗？”赫连缇岳收起了刀，不屑地转身离去，“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结果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了军队啊。”
“现在……可以让我见她了吧？”司马良朔有气无力地说。
“没你的事。”赫连缇岳回答，“现在我去让医生帮她治疗。再过几天，等你完成了我们的要求，她的伤应该也好了的时候，我们会放她走的。”
“但……要让我怎么相信你……”
司马良朔话音未落，他的脚镣和绑手的绳子被一齐解开。但他再也无力爬起，只能耷拉下双臂，保持趴着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