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匠36《地火》(20)

城区下传来訇然巨响，整个区块的地表开始倾斜。原来，随着地火的侵蚀，不仅城区的动力系统无法恢复，就连导向和制动系统也被摧毁。C-18最终没有成为承载希望的新城或者踏破敌都的战舰，只能被自重拖曳着搁浅在乌萨斯国境外的万顷黄沙中，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中不断转圈。里面残存的哥伦比亚军即便不在防护装备耗尽后死于地火和感染，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黄沙吞噬殆尽，这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攀上坏家伙号的绳梯，霜叶回过头看了一眼。万顷地火中，她似乎看到了将军同一个很像她的人站在一起，远远对她挥着手，但转瞬即逝。
尾声 “综上所述，所谓的哥伦比亚古祭术、‘幽魂骑兵团’事件，还有‘地火’，甚至龙门保卫战结束后突降的大雪，都属于这种现象。它们并不是一群活过来的个体，而是一个群体意识的集合，如同一个巨大的幽灵。这个幽灵的生命力强到直到‘新华沙’战斗结束后也没有消散。直到切城再次遭受天灾，重新获得了能量的它们就变成了遍布城区的‘地火’。但时隔二十余年，幽灵的意识已经很微弱了，这也是强干扰时断时续的原因。是那些被屠杀的难民提供了重新整合这些意识的可能。也正因如此，将军才能成功引导地火，帮助我们赢得那场战役。”

完成了论文的最后一次刊正，艾雅法拉站在博士的面前“前辈……”
“不要丧气，艾雅法拉。”
艾雅法拉的笑很苦涩。“前辈，我不要紧，只是……有些累了。”她曾无数次以为能看到这片大地的本真，最后却是人脑自身的生物电。虽然课题同时获得了源石学和医学的奖项提名，但这距离学者女孩的希冀还是太远太远。
“我们离大地的真相更近了，艾雅法拉。”博士站起身，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叠照片。“看看吧，这项技术的应用范畴远超你的想象！通过对地层中这类现象的发掘，所有被掩埋在这片漫大土地下的真相残片都将无所遁形。霜叶族群遭屠杀的真相被揭开，将军和谢苗被重新刊载并授勋。历史将重新定义，现实会被重新思考。”
他同她一起看向窗外，在地平的另一边，在三十六亿年前照耀这个星球的恒星第一次升起的位置，真相将从数个纪元沉积的岩层下浮现，揭开那一切结束和开始时最终极的秘密。他们闭上眼睛，聆听那音声。戴着苍鹰羽毛的祭司，古哥伦比亚人，谢苗，乌萨斯骑兵，还有将军……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淡，最终同这大地融为一体。
“听，他们将对我们说话，大地将对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