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匠36《地火》(14)

“去往哥伦比亚的信使被拦截了。他们那里的发言人说我们企业在官方的登记因为反人权被吊销了。”
“坏家伙号，立刻降低高度，立刻！”
“不行啊，博士，全城的飞行器都在朝将军和霜叶他们所在的区域集结，至少有三分之一保持高空巡航。只要下降，所有人都立马要变成烟花！”机师的回复不啻于在博士的心脏上狠狠一击。他感到双目可怕地黑暗下去，比死者的躯骸更黑。火辣刺痛的呼吸仿佛也正被地火烧焦。液体打在支撑在指挥台上厚厚的手套旁边，那是红色的。
博士如困兽般在指挥部中漫步，眼睛却一刻不离作战图，热锅上的蚂蚁也焦虑不到他的十分之一。他顿了顿，对通讯干员吼道：“还看着干什么，赶紧恢复通讯！一分钟内通讯不恢复，下次你们就给我抱着源石炸药包上战场！”
“是。”通讯干员苦笑。但愿还有下次。如果还有，别说抱炸药包，垫轮胎他也认了。此时通讯内的强干扰渐渐削弱，指挥部里的人都看到了实时作战图上罗德岛燃烧的阵地。两名白色和粉红色相间装束的士兵正竖起一面烧焦了半边的哥伦比亚国旗。
想嘶吼，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果没人能够听到，撕心裂肺又如何呢？博士看着罗德岛阵地上的三角形城堡旗帜被机炮扯成了碎片，落在地火中很快就被焚烧殆尽。他往后退了几步，无力地靠在舱壁上。

他又是多么希望能一拳把悬在那里的十三星旗打掉！
自欺欺人，却又无可奈何。
“博士，让其他人从区块下方撤退吧，我可以留下来。”苍老的声音重新在频道中响起。
“将军，您还活着！不，您说什么……您留下来？”博士的声音高了八度。
“他们伏击并劫掠了医疗队，反诬医疗队对难民开出一辈子还不完的天价。如果放任他们带着城市和难民撤走，罪名就会坐实。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是罗德岛本次行动名义上的部队长，只要我跟他们走，说明我才是他们口中罪行的主谋，再把同你们的关系撇清，就可以避免罗德岛背负无法洗涮的罪名。”
一名情报干员送上一份新发送来的照片，博士随手将其放在一边。
“将军，我不许——”博士厉声吼道：“干员赫拉格！我以博士的名义命令你立马给我滚回来！”
罗德岛的荣誉，就要交给罗德岛全体坚守。同进同退，同生同死，谁也不许凭一人之性命独断恣行！
这是在ACE、SCOUT等最早的菁英干员就职的宣誓词！
博士已第三次见证有人违背这个誓词！
此时强干扰已出现，将军没有回话。他走下高台，指挥塔废墟下的反斜面是罗德岛最后的阵地。哥伦比亚军队已经推进到二十年前卡西米尔骑兵所推进到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