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音羽之死(3)

岛原的人把壬生浪士组视若猛虎，有怨言也不敢嗞出半个字。然而音羽太夫怀有岛原第一名伎的骄傲，当然不可能任芹泽随意摆布。
正因这份心思太夫的步子才慢了下来。
岛原郭内贯穿东西的大道像是被各式各样绵延不绝的精致灯笼串在了一起似的。
上弦月掩在云彩中透出一轮朦胧。
在静寂无声地见证着这次道中的人墙里，音羽太夫心无旁骛，保持着悠然的步伐。
在这条大路的尽头矗立着一座格外豪壮格子门多到数不清的的两层楼房，此处正是角屋德右卫门的扬屋。若要谈起它的历史那可以追溯到古老的天正时代，得到关白秀吉的允许而开设的倾城柳街之远。现在的主人德右卫门算起来已经是第十代了。
这个时期岛原渐渐被江户吉原的风俗沾染了，开始出现借茶屋之名行卖色之事的店铺。这已经算是公然地玷污岛原的名声了，有古老传承的扬屋角屋和置屋轮违屋自然是不会与之同流合污的。有经验的客人都会自行认准德右卫门的招牌，岛原自古以来便是作为高格调的接待场所的本质在此间可鉴。
大约两个月前，芹泽在角屋上演了一出全武行。虽说万幸只是被铁扇打碎了些装饰品和日用器具但却被下令闭店七日，起因是芹泽觉得德右卫门对他说教让他烦躁。

如果是守护职所司代下这个命令那是不得不从的，但是依存于守护职的来历不明的浪士组的头子借酒发疯下令要求商家不做生意这是到哪儿都说不通的。但是德右卫门没有到守护职宅邸去禀明事情求个公道，而是向芹泽的蛮横低头了。
是非暂且不论，若是忤逆了这野兽一样的浪士组那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
那个时候芹泽的所作所为出人意料到就算是德右卫门也不得不服软了。当夜在场的伎们都口径一致地这么说。
两个手下一边劝架一边死死抱着，才没让呜哇叫嚣的芹泽去打开刀箱的锁。
说起芹泽这个男人，从他的性情和酒癖来看，所有人都觉得他简直就是大江山的酒吞童子一样的极恶之人。是谁救了把芹泽惹火的德右卫门的命呢？音羽太夫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也猜到了。
一位是身居浪士组副长之职的年轻武士土方。虽说年轻但也二十有九了，只是一眼看过去那年轻的模样很难让人相信他的年龄。丰茂的头发结了一个总发髻，姿态挺拔，容貌俊美，如果他说自己是演员的话谁都不会怀疑。这个土方本来也不是芹泽的手下，是另一位局长近藤勇的左膀右臂，不过近藤推脱酒量不好不喜欢酒宴为由委托土方代自己参加了，其真实目的是让土方看着点，芹泽的暴行他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