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起】《比翼鸟》(5)

“老陈，帮我搞点东西。”
“说吧，要啥。”
“‘大喘气’，分量不用多。”
“就没了？”
“还要一瓶外国酒，二零年的。”
五
林敏关掉了灯。烛光照亮餐桌上的西式美食和盛装打扮的她，这是林敏为数不多精心装扮的时候，她一定很重视这次周年日。但自始至终，程明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瓶外国酒上。酒柜里已经空空如也。
空盘在桌边累了三四个，林敏终于忧郁地开口，“你这几天话好少，胃口也不太好，不舒服吗？还是我哪里做错了？”
“最近市场不景气，公司可能要裁员。”他熟练应对，“失业危机就在眼前，哪吃得下啊。”
“今天是纪念日啊，就算只有一次，也好好对待吧。”她叹了口气，程明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们谈到生活情爱，回忆着过去。林敏好几次擦眼睛，或为喜悦之事微笑，只是笑意在脸上留不久。程明一开始假装附和，到后来只沉默着划动刀叉，往日的点点滴滴动摇着他的想法。
他用余光打量着这间温馨的小家，他今天就会把这里变成凶宅，真的要这么做么？原本坚定的念头有些许动摇。
煎熬不已的晚餐在九点半进入尾声，程明惊觉自己变得踌躇，让一场心梗作为这段让他忘却过去的情感的终点，是否太过残忍了？本应该由他在晚餐途中打开的酒还静静放着。他是否太过多疑，太过......

在他思索时，瓶塞砰地一声开了，林敏放下开瓶器给自己倒了半杯，盯着酒液在高脚杯里打转。“谢谢你爱上我，程明。”她突兀地说，脸上的神情就如他们初次相遇时那样，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在遇见你之前，我原以为会在阴影里一直下坠......”
“突然讲这些做什么。”他硬着头皮为自己斟酒，“碰杯的时候不要说丧气话。”
“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年。”
“今后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嗯，不论什么不顺心的事，都会过去的。”林敏笑着拿起了高脚杯，他跟着动作，“为我们的爱情干杯。”
程明的目光跟随着她的杯子移动，声音变得很轻，“干杯。”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吗？”她把杯子凑到嘴边，慢慢仰起头。
六
鲜红的液体迸溅于地板，玻璃残渣四散飞溅。
程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经任何思考他就这么行动了。林敏的手还悬在空中，杯子已经成了一地污渍碎片。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嘴里却只蹦出蹩脚的解释。“......你不能喝酒，你的病还没好。”
林敏缓缓放下手，惊愕从她脸上缓缓褪去，最终变作一种古怪的悲哀，“只尝一点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