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印记(8)
“会的,我会的。”
“你不会取笑我?”
“当然不会!”
他犹豫着说。“好吧,先生,这事千真万确。当我推他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先生,当我扭过他那粘乎乎、软绵绵的拳头时,他的一根手指断在了我手里。”
托马斯脸上极度恶心与恐惧肯定也反映在我自己脸上,于是他接着补充说:
“那遭透了,现在我看见他时,我就远远走开。他让我恶心。”
托马斯走后,我回到窗户边。教堂里的那个男人这时正站在教堂的栏杆边,双手搭在大门上。可我再次飞快地退回到自己的画家边,觉得又恶心又恐怖,因为我看见他右手的中指不见了。
等到九点的时候,苔西出现在我的画室,带着一句欢快的“早上好,斯科特先生。”消失在屏风之后。等她从屏风后出来,摆好了模特的姿势后,我便开始描绘起那幅让她颇为高兴的新油画。在绘画过程中,她一直保持安静,可一等到我停止涂抹炭笔,拿起定色剂,她便喋喋不休地开始说话了。
“噢,昨晚真是开心。我们去看托尼·帕斯托[注]的演出了。”
[注:Tony Pastor,十九世纪晚期著名美国剧场经理人与演员。]
“我们?”我问到。
“嗯,麦吉,你认识的,维特先生的模特,还有品奇·马克米克——我们叫她品奇,因为她有一头你们艺术家最喜欢的漂亮红发[注]——还有里兹·巴尔克”
[注:品奇,Pinkie,Pink是粉红色的意思。]
我一面用喷头喷出一团定色剂,一面说:“嗯,继续。”
“我们看到凯莉和裙舞演员贝比·伯恩斯——以及其他人。我还有场艳遇。”
“然后,你就不管我了,苔西?”
她笑着摇了摇头。
“他是里兹·巴尔克的兄弟,爱德,他是个完美的绅士。”
于是,我便不得不像个长辈一样给她一些有关情爱的忠告,可她却全都付诸一个明媚的微笑。
“噢,我能处理好那些奇怪的骚扰,”她一面说,一面寻找起她常嚼的口香糖。“但,爱德不一样。里兹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