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故事•烟火人间】傻大四(2)

2017年冬，他妈妈突然咳血，去了医院发现是癌症。回家后他摸着“老闺女”的脊背，不断的叹着气，不时用衣袖擦着眼角。
第二天，他把所有的牛都卖了，包括“老闺女”。
那一天，下着大雪，大黄在笼子里拼命的汪汪叫着，连着周围的狗子一起叫个不停。
当卡车启动，牛被拉走的时候，傻大四就在后面跑着追，“老姑娘”，“老姑娘”的喊着……
挥舞着双手，满脸的泪水。
脚印和车轮印交织在了雪地上，却又很快被纷飞的大雪掩盖……
傻大四带着母亲，拿着卖牛的钱去了省城的医院，可惜没能挽回亲人的生命，他妈妈的病发现的太晚了，已经肺癌晚期了，六个月没到人就过世了。
料理了后事后，他没事就带着大黄狗沿着以前放牛的路来回的走，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些什么，大家喊他也不回应，久而久之大家都有点躲他，怕他受了刺激疯了……
2018年，国家扶贫工作组去了他家，给了他一头小牛犊，毛色和以前的“老闺女”很像，他看着牛犊，眼睛里好像又有了光。

给这头牛也起了名字，还叫“老闺女”。
不久后，大家又能看见他后面跟着大黄，拿着破衣服的鞭子，听着收音机放牛了……
2019年冬，新冠病毒爆发。三月份整个村子都封锁了，我也因为疫情被困在家里，无法回去工作。他自然也无法出来放牛，每家门上都贴了封条。
四月份，“老闺女”要生了，可一夜都没生出来，牛的哀嚎声我即使关着门窗也听的很清楚，大黄跟着叫了一夜，我的心也跟着悬着，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第二天凌晨终于生出来了，他便撕了封条，跑在村子的路上挥舞着双手，边哭边笑，大声喊：“生了！生了！”，后来被村干部劝回去了，但我们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满脸都是喜悦和希望。
现在偶尔回家，还能看见他的身影，牵着“老闺女”领着小牛犊，摸着牛的脊背，晃着，走着，哼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