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飞花令(5)

阿盼笑了笑：“那对门奶奶也犯不着赶人呀，就预定先接着呗。”
老板摆摆手，一副极知内情的模样：“那不成，对门老太太名叫古月，出身名门，知书达礼，儿子是杭城闻名的三番先生，最讲信誉，加工厂的事儿没定，他们哪怕得罪人，也是万不会给客人开空头支票的。”
阿盼要了二两龙井，付了钱，道了谢，提脚往棉花店里走。
走进店内，阿盼便看见墙上挂着一块大铜牌，被擦得锃光瓦亮的，上面粗体隶书刻着五个大字：中华老字号。
老太太正从小房间里出来，见着这么一个不速之客，立马开口说道：“没有棉花被卖了。”
阿盼带上笑容，凑上前扶住老太太，温声细语道：“奶奶，我不是来买棉花被的，刚看到门口的对联写得好，又瞧见这块牌子，觉得您和这家店一定有故事，这不没忍住想来听故事了嘛。”

古月老太一听，一改脸色，眉眼就笑开了，拉着阿盼在旧木板床上坐下，问道：“小女娃怪机灵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盼，奶奶，这家棉花店如今您当家吗？”
古月老太笑着摇头：“我儿子当家，我在这店里大半辈子了，换个地方就不踏实，得守着它，才安心呐。”
阿盼又问：“奶奶，您家弹棉花只用手工弹吗？”
奶奶点点头：“那当然。祖传的手艺不能丢的，现在的机器批量弹出来的棉花被啊，不经盖的。”
阿盼点点头，又指着弹棉机问：“那这棉花机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这个啊，我们店搬来杭城之后买的。那个时候店里生意可好了，人力手工拿花弓弹，一天只能弹一床被子，如果有棉花机一天就能弹五床被子。这个棉花机的运作原理和手工弹是一样的，弹出来的棉花也不会乱，纤维铺盖很分明的，所以弹出来的棉花也和手工弹的效果一样的。”奶奶笑着道， “现在我们家的棉花被是手工弹和棉花机结合起来的，但是核心的弹棉技艺啊，我们是一代传一代，绝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