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衡】白头吟(6)

朱厚照垂眸浅笑着，将人在怀里搂紧了，也安静地赏起雪来。两人静默无言了许久，门外大雪纷飞，亭内寂静无声，只有火炉里的碳火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眼前的景色太美，倒让人生出些莫名的愁殇情绪来，朱厚照捏捏手心里握着的掌心，柔声开口唤道，“元若。”
“嗯？”齐衡回的声音又轻又柔，落在朱厚照耳里莫名有些缱绻的意味。
“元若可有后悔？”朱厚照接着低声问他，目光盯着偌大的紫禁城，心头莫名有些不忍，“跟着我困在这牢笼里，真的委屈了你，我的小公爷本该金榜题名，喜登恩科，成为国之栋梁，你本应展翅高飞，却被我困在这后宫，元若，是我亏欠了你...”
说到这里，朱厚照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齐衡难得的没有呵止住朱厚照的话，他抬手点点朱厚照的额头，无奈又心疼，“你傻不傻呀？”
“我们不是说好了，余生永不言亏欠二字吗？”齐衡往朱厚照怀里挤了挤，接着说道，“下一次再叫我听见了，我可就不理你了啊！”齐衡凶巴巴的威胁。
朱厚照低声笑着，带起胸膛的震动，齐衡没好气的拍了一把，柔声开口道，“阿照你可知，我这一生有两个心愿，一愿国泰民安，二愿鞠躬尽瘁，报效朝廷，跟了你之后，便多了个与君长相守。如今国泰民安，余生也会伴你左右，至于这为国效力嘛...”齐衡指着门外的上京城，喃喃低语道，

“我不过是换了种方式而已，报效朝廷不过是为君分忧，而我的君就在我的身边，一颦一笑，展颜蹙眉我都陪着护着。还有啊，你看，这上京城里城外，约摸四成的店铺都是我接着，酒馆青楼，当铺票号，镖局客栈，布店米店脂粉店，瓷器玉器药铺子，老百姓们吃穿用行哪样不得找我？我一年上缴的赋税都够国库四五年的开销了吧？阿照你说说，我这难道不能称之为栋梁？”
齐衡得意的敲敲朱厚照的额头，“最关键的是呀，这举国上下一有风吹草动我就能知道，什么后院起火，醉生梦死，什么越俎代庖，滥用职权，贪赃枉法，只要我的阿照需要，元若我立马就能给你找来实证，再者......”
齐衡坐直了身子转头望进朱厚照那双溺海里，深情呢喃道，“自元若十三岁那年遇见阿照，并私自将你印在心底之后，便再也割舍不去。此后种种便是越陷越深，越缠越紧，自此让我再也放不开，舍不下。阿照是元若的天地，是元若的君主，也是元若要相守一生的夫，能陪在阿照身边是我此生莫大的荣耀。”
“若你日后再说这样的话，就别想再上我的榻！”说到最后，齐衡凶巴巴的威胁道，伸出拳头软绵绵砸在朱厚照胸口，朱厚照溺笑着反手捉住那只毫无威慑力的肉拳，将人顺势拉入怀里，顺毛似得揉着肩安抚道，“我错了元若，往后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我的元若是稀世明珠，无论在哪儿都傲然出众，所以才让我如此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