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衡】白头吟(5)

被抓包的齐衡不情不愿的放回手里刚刚捻起来的第二块糯米糍，“不吃就不吃，谁让你放在这儿的。”
那委委屈屈的模样看的朱厚照莫名心痒，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又不得不哄道，“等我拟完这道圣旨，我们就去万春亭看雪好不好？ 我叫宫人准备了你最爱的暖锅子，晚上我们就吃那个怎样？”
朱厚照的一番话哄的齐衡笑开了颜，也不靠着了，直接起身下榻，乐呵呵的对朱厚照说，“那我给你研墨，你快点。”
然而，两人出御书房已是晌午过后，朱厚照拉着齐衡在御书房用过午膳，才一起往皇城后头的万圣山走去。
万圣山在紫禁城后，山顶可以俯瞰大半个京城，大雪纷飞时节，在上面的万春亭看雪是整个京城中最好的观景去处。朱厚照和齐衡相携着在山上的石阶缓步行着，午后的雪停了，四周万籁俱静，随行太监和侍卫在十步远的距离默默跟着，只听得前头的嬉笑怒骂声时不时落进他们耳里，那些个跟了皇帝许多年的太监宫女们自然眼观鼻鼻观心，谨小慎微的盯着脚面，生怕一个不小心惊了前头的两位贵人。
朱厚照紧握着齐衡的手，脚下的石阶一上午都有宫人打扫，即便是没有一片积雪，朱厚照也仔细盯着。齐衡一手握着手炉，一手被人牵着，一时说不上来是哪只手更暖和些。

万圣山并不高，他们也很快就登上了顶，亭子里生着火炉，刚进门朱厚照就拉着齐衡靠近炉子暖身子。
“冷吗？”他问道。
齐衡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样娇贵。”
朱厚照拉着人往旁边的软榻上走去，一边跟着一起坐下，一边温言软语的对齐衡说，“你本来就畏寒，现在身子又弱，我不小心着，万一你又生场大病可怎么办？元若，你得为我好好的爱护身子，知道吗？”
齐衡寻到朱厚照帮自己整理大氅的手，握紧了捏在手心，抿嘴笑着回他，“知道上次大病把阿照给吓坏了，放心，我会好生爱护自己的。”
朱厚照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吩咐人来打开了面朝皇城那边的主殿门，两人坐在榻上，前面搁着烧的通红的火炉，门外便是一览无余的雪后皇城，待亭内众人退去之后，齐衡便跟没了主心骨似的一头靠在朱厚照的肩头，朱厚照顺势将人搂在怀里，歪头柔声问他，“累了？”
齐衡摇摇头，“没有，就想靠着你，怎么？不行吗？”
“好好好。”朱厚照捏捏齐衡的耳肉，“给你靠给你靠，想靠多久都行，还必须得靠够一辈子才行。”
齐衡在他肩头咯咯地笑着，朱厚照等了半晌也没见人说话，低头去看他，齐衡正眯着眼看门外的雪景，不知何时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天地间茫茫一片，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静悄悄留在红墙琉璃瓦上，飘飘洒洒让眼前这一方天地顿时多了些难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