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下）花策(2)

“莫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天策故作从容的转身，笑脸相迎。念鸿没有笑，纤指扯着披在肩上的外袍，如履轻鸿的走向他，不是带了花谷的暖意，仿若带了华山的凉。
万花伸出一指按住他的唇，苦涩便屠入口中。他说莫澈，我希望你用这里记住我，就足够了。
言罢，那翠色的身影转身离去，带走了凉意。
心病若起便难以消解，后续念鸿给莫澈配了许多安神的药，可他仍是每晚都做噩梦，握拳捶床亦或是嘶喊着旁人听不懂的什么，有时他睁不开眼困在梦里，又有时瞪眼便是入目的猩红，念鸿打穴能延缓他的动作，但制住一个失心之症的成年男人的确是难。
更让念鸿难解的，是一到白日里莫澈便又恢复那个老实健气的青年，惭愧羞怯的眼神看向他便叫他一点也舍不得发脾气，一声软糯的“花大夫”将他的医者仁心泡成了温热的药汤。
冬月将近，人人都愈发渴望温暖气息留的再久一些。
不记得他的名字，可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关系一样，念鸿并没有因此不悦，无论莫澈嘴里喊出的是花大夫还是念鸿，都远不及他一夜里喊的知回次数多。

无意识的感情是可以随时间叠加下去的，终有一日念鸿濒临索求，便将他据为己有，哪怕只是一时冲动，他并不自知为何这样做。
莫澈病的厉害，那夜暴起在这间不宽敞的房间中双手厄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墙上。念鸿钳制住天策的手腕，却挣扎不得，莫澈的力量大的几乎让他窒息，他急促的叫着莫澈的名字试图将人唤醒。
终是徒劳……
他屏着一口气，刀手蓄力砍向天策后颈，却无臆想中的接人入怀，反而惹怒了天策，一拳扫在他脸上。
口中一腥，念鸿觉得自己下巴都被移了位置，温热的液体从嘴角缓缓流出，血红衬得儒雅医者狼狈不堪，莫澈再将他拎起来，眼里血色更重，辩不清置身人间或已堕入修罗。
念鸿指尖捻针，针针入穴刺进莫澈身体，莫澈闷哼，积压在胸口的淤血从口鼻腔往外涌，可也仅仅只是一瞬，莫澈爆喝一声将银针逼出体外，抬手又往念鸿脸上招呼。
侧身躲开一拳，念鸿心里一沉，不再犹豫从袖中划出一把薄刃，绕指一翻划破了天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