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絮雨(4)

“钱呢！”村妇见他两手空空不禁怒道。
“我一宿没睡，都跑遍了，他们说这两天要来看看，我就回来了。”男人老实巴交地说。
“你能干点啥？”村妇用手戳着男人的脑袋，她气得不行，男人也没吭声，就走到儿子身边蹲下，用手抚摸他的头。
正午时分，门房再度被敲响，男人放下餐具开了门，两着装朴素的夫妇一脸不快地进了屋，村妇赶紧迎上前哭诉：“大哥，大姐，你们说我这命啊，咋就那么惨啊，嫁了个窝囊废，就连娃也看不住，这日子没得过啦。”
俩人跟听不见一样，先没说话，板着脸走到男孩身旁看了眼，接着歪头嘀嘀咕咕什么，女人碰了男人一下，男人点点头，二人又找了椅子，女的岔着腿，男人翘着二郎腿道：“你孩子这情况是吧，咱都不想看见，也没法，唉。”
村妇点着头：“是是是。”
“就你说吧，现在谁家没点事呢？咱爸妈也害着病，都我们俩养，还有孩子，日子他能过，但也存不住钱呐。”男人仰着头，把不多的头发用手往后扒拉着：“哎呀，你看看，难哦。”
“不是哥姐不愿拿钱。”女人接话说：“大家本来就忙了好多年，少有来往，就几年前见过一面，我们孩子成人办宴会的时候也没看到你俩。突然说你家孩子得了这病，没准备呀，太突然了。”

村妇当然听得出俩人话里有话，“噗通”一声直接跪地哭道：“大哥，大姐，妹妹前些年做得不对，但钱难挣屎难吃，不都是为了孩子，孩子他没错啊。”
村妇的丈夫见状也跟着跪下，椅子上的二人悠悠然地扣着自己的耳朵和鼻孔，还是没说什么。
“大哥，姐姐，帮帮妹妹吧。”说罢村妇和她的丈夫磕起头来，椅子上的男人把小拇指抬在嘴前，吹了口气，耳屎飘到地上俩人头上。
“行啦行啦。”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打发叫花子似丢到地上，也不正眼看他们。“这些够了不？”
村妇四肢着地捡起钞票，顾不得拍掉衣服上的灰，眉飞色舞地拿手反复点了两遍，然后表情又再度垮掉，也不好多说什么：“够半年的了，可......”
“别可了哈。”男人伸出手打住她：“知足吧，一大早我俩就往你们这跑，大家日子都难，攒了一年的积蓄全在这，爱要不要，以后没事也别来我家，都忙。”
语必，男人和女人手挽着手打开门，不多留，一前一后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破屋，看他们走远，村妇气不打一处来，把怒火全发泄到缩在角落的男人身上，边哭边骂：“都是你个废物，让他们把咱当狗看！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玩意，儿子生病都没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