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旅途】第三章(3)

“哦？你以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所有人都假装自己了解自己。老实说，我不知道，或许我什么都不想得到。”渔牧径直穿过了她，她极力稳住了自己，让渔牧的影从眼前闪过，在那张表皮之下只不过是一片黑色的空洞而已。
“如果你不打算杀我，至少做点什么啊！我已经受够跟一个潜伏者老头子的影聊天了。”
渔牧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流露出一丝哀伤而惋惜的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无奈样子。
“Fuck you！”小萌咒骂道，捡起了自己扔掉的手枪，然后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你在干什么！把枪放下！”渔牧紧张地慌忙劝阻道。
“你不杀我，就只是为了他妈的聊天吗！”小萌真的感到不耐烦了，她不知道这个潜伏者想要如何处置自己，死或者更糟糕。
“恐怕……是这样的。”渔牧一脸痛苦的样子，小萌惊讶地发现那张爬满皱纹的脸颊上多出了两行眼泪。

“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渔牧再次面向她走去，“Tensor。”
风沙在横断塔的东北侧留下了难以掩盖的痕迹，一切曾经繁茂的植被早已不见踪影，一整面峭壁被打磨得光滑如镜。“狂沙无情，风过留痕。”散落各处的山顶洞人部落中，年纪稍长的常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以警醒那些异想天开的年轻人。他们的子女大多都尝试过逃出大漠，或许有人成功做到了，或许全都死在了半途，总之走进大漠的人就没有再回来过。
而在横断塔的西侧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在断枝散落的荒芜之地的环绕下，一片原始森林还保留着它在一百年前的模样。苔藓与野草遍布在乱石丛中，云南松和云杉交错掩映着天空。几颗高山松镶嵌在悬崖上，紧抱着巨大的灰黑色石壁，虬曲而苍劲的枝干挤满了一切可能的缝隙，这些缝隙是沙尘暴来临之时它们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五个人靠一根柔性钢绳系着，攀爬得很慢，随时提防着被岩缝吞噬的危险。迪哥走在最前面，不过野草已经太过繁茂，紧随其后的四人看不见他被草茎淹没的身影，只能通过钢绳判断他的大致方位。